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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山椒鱼半藏!”

  “快逃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山椒鱼并非是半藏的姓,半藏的名字就只是半藏。

  只是比起那通天的水遁忍术,被半藏用通灵兽山椒鱼和其猛毒杀害的人更多,因此获得了山椒鱼半藏这样的恶名。

  黎真在看到那光着膀子的野男人后感觉心脏都为之一顿。

  这大概并不是感受到了爱情。

  亲眼见过这个男人使用了怎样超越人智的力量,此刻就会有多绝望。逃跑并不可耻,无意义的送死才是真愚蠢。

  聪明的人、惜命的人、有判断力的聪明人落荒而逃,嘴里叫嚷着卑微的话语,甚至连武士刀都丢在了地上弃置不顾,只为了减少逃走的负累。

  最为愚蠢的那个武士向着半藏迈出一步,将淹没在半藏杀气之中无法动弹的孩子们挡在了自己身后。

  “哦。”

  半藏轻吟一声,战斗,或者说屠杀至今,武士们并没有展现出传闻之中的骨气与不怕死的勇气,半藏对此并不期待也不曾失望。

  眼前这个勇敢站在自己面前保护同伴的武士值得称赞,但也仅此而已。

  两名孩子在半藏出现后毫不犹豫的拔刀砍了过去,他们也见识过半藏的力量,可在药物抑制恐惧之下,并不会考虑那么多,与黎真不同,正因为他们是孩子,才格外单纯的受到药物影响。

  比他们冲出去更快的被踢了回去,半藏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不知是怎样的恻隐之心,或许是觉得杀了这样的小鬼会辱没自己名号也说不定。

  黎真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缓解陷入绝望而一时麻痹的身躯,紧接着迅速后撤,远离这不可战胜的忍者。

  “走!”

  “走。”

  三船焦虑与黎真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还活着的孩子们互相对视一眼,拉起还有一口气在的同伴转身就跑。

  他们已经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即使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半藏阁下!请赐教!”

  三船高声呼喊着,试图将半藏的注意力从孩子们身上转移,同时也是一介无名小卒给自己提升胆气的无用之举。

  半藏并不在意这小小的把戏,不轻视也并未将这无名小卒当回事,系着铁秤砣的锁链快如闪电,直取三船面门。

  哪怕被那铁秤砣擦中一丝半点都会引起身体的肿烂,被直接命中便是宣告死亡这件事本身。

  三船双手持刀像是吓傻了般一动不动,一旁的瀑布轰鸣声此刻并未入他耳中,此刻的三船屏息而五感全开,感觉自己犹如一块被瀑布多年来打磨的光滑石头,过往的武艺与经验在这一刻融炼一体,使他挥出灵光一现的绝妙一斩!

  在铁秤砣即将砸在他鼻梁上,三船出刀精准的挑向了系着铁秤砣的锁链,灵巧的转动刀刃将那锁链缠在刀上。

  山田直哉不是白白牺牲的,三船泪流满面的见证了那位武士大将正是死在了半藏这一招下。

  锁镰二段击!

  那锁链即是攻击的重器亦是吸引敌人注意力的诱饵,来自天空中落下的镰刀才是最致命的。

  同样的招数对武士是不管用的。

  三船轻巧的卸力将缠在刀上的锁链甩飞,迅猛的收刀入鞘做居合状,他并未抬头靠凡俗肉眼去观察那致命一击,那样不行,那样太慢,那样就太晚了。全神贯注的三船此刻能够感觉到,自己头顶有死神的镰刀正要落下审判一切的终结。

  头顶的毛发都在发出被那杀气杀死的哀嚎!

  因此三船能够感知到,那一击的轨道与距离。

  出刀。

  银白色的刀光镰影于轰鸣的瀑布下一闪而过。

  交错的身影。

  折断的武士刀。

  三船败倒于地。

  脑袋被割开了……鲜血流淌而下,令三船的右眼被鲜血所遮蔽。三船持断刀呼吸急促,伤痛与输了的挫败感令他脑海中天旋地转。

  “呼……呼……”

  为什么还活着?是伤口太浅了么?为什么刀会断?我……在下……

  死亡的逼近令三船一时无法思考,像是一块被击碎的顽石那样彻底倒下。

  “你中的是山椒鱼的毒,自然,这柄镰刀也淬了毒。”

  胜利者缓缓转身俯视着倒在那里的失败者。

  “无需担心,你会因麻痹而感觉不到剧痛,两天后就会死去。”

  自己的胜利是理所当然之事,如果仅仅是像对付大多数人那样落下镰刀,三船的那一斩或许会有功绩,可战斗这种事情瞬息万变,当三船的刀拦下了锁链而不是被锁链缠住时,半藏便改变了战术,亲手持镰刀降下毫无意外的胜利。

  话虽如此,这名微不足道的武士能让自己改变战术,甚至在自己倾力一击之下仍然凭借本能避开了致命伤,这都是值得夸奖的。

  也因这武士只身挡在这里令半藏略感钦佩,因此才和这将死之人多说了两句,在击杀这武士之后,半藏的目的也就……

  “你知道为什么人们畏惧着我山椒鱼半藏么,作为送你上黄泉的饯别之礼,就告诉你吧。”

  “在我的村子里有一条剧毒黑山椒鱼,那只怪物死去之后,它的毒囊便被植入还年幼的我体内,就是这里。”

  半藏无悲无喜的诉说着这个秘密,捏着锁链的手指了指自己左腰侧的十字手术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