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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天空澄澈而明净,是空灵的蔚蓝色,点缀着细碎轻薄的云朵,明晃晃的太阳几乎没有被遮掩。

    每年9月1日,当头顶上的时钟接近11点钟时,国王十字车站白色的站台上,除了穿着西装衬衣打着领带,行色匆匆的人。还总是会出现一批穿着打扮奇奇怪怪的人,提着或者推着巨大的箱子,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宠物——甚至还有没有装好的,站台上乱跑乱窜的猫咪、蟾蜍、扑扇着翅膀的猫头鹰。这让赶时间的男士女士也忍不住侧目打量。

    但事实上,不论他们现在对这些人的印象是有多么深刻。然后他们登上火车或者走出车站。这段记忆就会渐渐模糊以致消失。

    “哦,麻瓜、麻瓜们——”小天狼星的母亲、卡纳克的伯母厌恶的掩着鼻子,在努力保持仪态的同时喋喋不抱怨,“要我说霍格沃兹特快早就该独立出来了,每一年都从浊臭麻瓜们穿过,谁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巫师们的魔力效果…尤其还有孩子们…”她把自己的两个男孩儿努力往自己身侧拢了拢。

    小天狼星灵活的躲开他母亲的手,对卡纳克怪模怪样地翻了个白眼儿,夸张地比口型:“——她又来了。”

    罗齐尔·布莱克夫人温温柔柔地打断了她有些激动的嫂嫂:“——好了,沃尔布加,我们到了——”

    卡纳克忍笑向小天狼星摇摇头,经过她与这么多年的观察,母亲倒也不是认为伯母说的不正确,多半是因为这么说有损布莱克在魔法界中形象,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在巫师界有一半以上是混血。

    不论是为了政治面貌、站位、还是所牵扯利益,布莱克家族都不可以主动挑起事端,起码在表面上要与混血和麻种巫师和谐相处。比起其他人,伯母沃尔布加的确更加激进,显得口无遮拦。纯血和麻种的矛盾逐渐加剧。在这样的局势下,布莱克想要保持中立,就一定要让人抓不到机会,伯母的行为,属实是有弊无利。

    布莱克一家朝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之间的坚固的金属屏障走去——然后穿过这道屏障,就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著名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所在地。

    铸铁的拱门挂着金色的牌子写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古老猩红色蒸汽列车冒着滚滚浓烟,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一个多世纪的历史中年年不辍,载走无数小巫师,奔赴霍格沃兹,它负担着魔法界下一代,也可以说是魔法界未来十几年后的中坚力量。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刻上了岁月痕迹的棕红色站台,才是一切的开始。

    多米达艳羡地看着各自推着箱子的姐姐,挪到同样被哥哥扔下的雷古旁边,试探地扭扭小屁股撞了他一下,“雷古,你哥哥今年也要走呀……”

    看到一直不知道想什么的黑发小男孩软糯糯地抛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她又瞟了走在前面的姐姐们一眼,鬼鬼祟祟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一定也很难过对不对,”小女孩感同身受地安慰他,像是找到组织,“你这两天哭了几次?没关系,我不笑话你。”

    雷古费尽力气才明白多米达要表达什么意思,大大的眼睛里盛满大大的惊讶:“你哭了!因为你姐姐都上学去了!?”

    小姑娘躁得满脸通红,有些恼羞成怒,跺着脚去捂他嘴巴,“你小声一点!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

    “——我为什么会伤心,”雷古不可思议地反问,“我盼了那么多年——我哥终于走了,没有人大半夜再在隔壁蹦迪;没有人再把家里所有鞋带偷走钓鱼;没有人再在我屋子里藏满各种稀奇古怪的烟花炸弹,在妈妈发现后推到我身上……哭、我怎么可能会哭——”

    小姑娘浅褐色的小卷毛竖起来,目瞪口呆,心底有一种复杂情绪仿佛马上要压到姐姐们离开的悲伤,愣了一下,礼貌地对她难以想象的不幸遭遇表达出起码的尊重,干巴巴地憋出一句,“那、那你真可怜。”

    前几节车厢已经坐满了早早到达的学生,拥挤地人群,嘈杂的讲话声像是沸腾的油锅,布莱克夫人在站台上轮流附身轻吻孩子们的脸颊,布莱克先生一手牵着哭得鼻尖通红的小女儿,一手把箱子递上火车,嘱咐着要给家里来信,让贝拉照顾好妹妹们……

    卡纳克学着纳西莎的样子,微笑,连连点头,心不在焉看到伯母拽着小天狼星的耳朵,尖叫:“——我看你敢给我闯祸——”

    小男孩脚跟离地,哎哎直叫,“知道知道——”

    眼睛一转,趁他妈手上一松,像条撒了欢的野狗似地转身钻到车厢的人群里,伯母尖声叫,“小天狼星!”怒火中烧,气得捂住心口

    贝拉迫不及待地接过伯母手里堂弟的行李,对金头发和黑头发的妹妹使了个眼色,卡纳克和纳西莎对视一眼,趁机打断还在板着脸说教的布莱克先生,拖着箱子登上特快。

    嘟——

    红皮列车即将启程,拉响气笛发出尖锐的哨子声。站台上挥着手的巫师被远远地甩开,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打扰,让一让。”

    “哎!艾玛,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