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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雀河大小也算个景点,虽然不是玛多最出名的,但人来人往,周边的旅馆竟也能住个七八分满。

    黎未央选了一家比较靠近入口的,比别家贵五十块钱,不过老板人不错,提前带她在周围转了一圈,告诉她观赏的最佳路线怎么走。

    一切都安顿好,黎未央拿出轻薄笔记本,敲敲打打,无外乎还是那几个关键词。

    网络时代信息发达了,也有很多关于玄学的新闻或者帖子,不过大多数她感觉都是被人为夸张了,只有极少的几个能说到点子上,但也是隔靴搔痒,没说到问题的实质。

    想想也是,要是关于这种事情的真话漫天飘,那不早就乱了么。

    有点无聊,黎未央搜了下“孔雀河”。

    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就跟旅行社老板说的一样,前几年总是死人,掉进河里又不会游泳,很容易就淹死了,没声没响的。

    最近估计是因为抓得严,市里给按了很多防护栏,倒也真有用,再也没出过事。

    那会旅馆老板带她转悠的时候,也提到这里因为治安好,没人掉进河里,就算掉进去了,也是会游泳的,要么水流不急淹不死人,进去还能出来,所以最近孔雀河比以前火爆了,来的人更多了。

    景色又美,又安全的地方谁不喜欢呢。

    黎未央的心稍稍放下来点,封景不会在这出事……

    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梦里她在走夜路,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就能看见脚底下的路,坑坑洼洼。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突然听见旁边的小巷子里有女人的声音,很压抑的哭声,伴随着均匀的节奏,和男人断断续续的喟叹声。

    在这地方……室外play么……

    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黎未央老脸一红,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响,已经不是普通的调情了,是很难受很痛苦的声音,“求求你了大哥,放了我吧,我身上有钱,都给你……”

    黎未央一顿,一下就意识到女方似乎并不是自愿的。

    她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过去,走了大概十几米,就看见男人疯狂的影子在耸动,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见女人脸上的泪痕。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大约二十三四岁,趴在巷子里的草垛子上。牛仔裤已经被褪至膝下,她的双手被绳子反绑,像一头乖顺的小绵羊任人宰割。

    黎未央的心脏突突地跳,身上的血“蹭”一下就往头顶上冲。瞬间也不觉得周围乌漆嘛黑的算什么了,她现在就只想把这男的踹到孔雀河里喂鱼。

    她喊了一声“来人啊,救火”,那男的愣了,就趁这一下,黎未央上去就是一脚,她穿的靴子皮质很硬,腿功又不错,直接看准了就往裆下踢。

    男的“哎哟”一声飞到墙角,整个人都是麻的,离草垛子有两三米远,跪在地上哀嚎。

    在梦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大剪刀,应该是用来砍草垛子的,一下就把姑娘手上的绳子挑断了。

    那女孩懵懵地看着她。

    黎未央觉得她应该是吓坏了,顺势推了女孩一把:“跑啊,你去报警,我在这看着他。”

    女孩点点头,直愣愣地捡起地上的剪刀,还给黎未央。

    夜色很深了,女孩低着头啜泣,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眼底的惊恐。

    黎未央笑笑:“没事,剪刀你拿着防身,我应付得……”

    女孩突然抬头,害怕的神情早已荡然无存。她十指相扣,目光漠然呆滞,紧紧握着剪刀,把刀尖对准黎未央的左胸,疯狂地往下刺戳。

    “噗叽”,刀尖很容易就戳穿了脆弱的皮肤屏障。

    一下、两下、三下……

    她“嘿嘿”地笑,一边杀人一边说:“戳死你,戳死你,让你多管闲事。”

    刀尖触感冰凉,毫不留情地直达心脏。温热的血喷得到处都是,溅到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球上,密密麻麻的。

    栋梁不知道从哪儿游走过来,还不等它多停留,女孩一把握住蛇身把它拖拽过来,把剪刀从黎未央身体里抽出,架在蛇头上,咔嚓一刀就剪断了。

    她继续往下剪,把蛇分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最后随便抓起几段扔在黎未央面前,血肉模糊的蛇尾还在抽搐……

    “啪嗒”一声,鼠标从床上滑落在地上,把黎未央弄醒了。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安静的房间,墙上贴着孔雀河美景的日历,往下是新换的桌子、烧水壶,还有吹风机……

    笔记本很热,烧得她浑身难受。才想起来刚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大概不知道是误触了哪个地方。黎未央把电脑合上,被子一掀,把它放到通风的地方散散热。

    自从家里出事以后,做噩梦是经常的,哪天能睡好,她才要烧高香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年龄小,醒来就出一身冷汗,后来长大了,竟也在日复一日的噩梦里习惯了,有时候她还努力夺取梦的掌控权,知道是梦又死不了,遇到坏人也不害怕,抄起武器就往上冲。

    又去看了一眼栋梁,还在背包里睡得好好的,洁白的蛇身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特漂亮。

    外头已经开始日落,天色在极为缓慢地变黑。黎未央把冲锋衣里头的那层绒给拆掉了,六月的天气只需要外面一层薄布就可以,用来遮风挡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