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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未央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气味很呛人的屋子里。

    这味道很怪,她说不上来,非常臭,而且非常陌生。

    光头手里拿了瓶辣椒油,直接就往她腰的伤口上倒,黎未央没绷住,眼泪稀里哗啦往下掉,疼得一下就跪倒在地上。

    他们甚至都没有捆着她,或者说不屑——外头几十上百号人全副武装,就算现在给她一把机枪,她也逃不出去,三秒之内就能被打成筛子。

    黎未央低头,莹绿色的激光停在她心脏位置,只要她敢乱动,子弹立马就能把她射个对穿。

    光头倒完一整瓶辣椒油,朝坐在上位的男人笑:“尖哥,这小娘们挺带劲,正常倒下去一男的都受不了。”

    尖牙嗦了根牙签,两颗尖利的虎牙是金子做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反射出刺眼的光,晃得黎未央头晕。

    “妈的,就是她,把水牙他们全弄死了?”

    光头点点头:“后边回来的人说是,这娘们抢了水牙的枪,把他命根子都打穿了……另外两个跑了,没追回来……”

    尖牙目光沉沉地看着地上的女孩,嘴里不停地磨着牙签。

    折了一个水牙倒没什么,关键是鹰爪,他是自己派过去监管水牙的,除了光头,也算是半个心腹,一手培养出来的。就他妈这么死了,死得还那么惨,尖牙真恨不得立刻就能把这女的卸了。

    还有秦湾湾,唯一能用来威胁江峤的筹码,就这么没了!

    尖牙站起身,衣服上的扣子一颗颗解开,到最后不耐烦地撕扯成两半,才凉快了点。看着满满一面墙,都是各种工具,他有一百种折磨人的方法,到了他这的,都没活路。

    上周有几个想篡位的,被他发现了,咬着牙不肯认错,他也不急,挑了几条最狠的大型猎犬,先饿了三天,又叫光头把那几个“二五仔”都关到厕所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招了的时候,尖牙笑嘻嘻地牵着几条狗走到厕所门口,一松手,狗就跟疯了似的往里蹿,饿得眼睛通红,看见什么咬什么。

    这女的坏他事,不能便宜着让她死了。

    尖牙挥挥手,让光头拿“粉”来。

    她不是想当英雄么?想救人,也要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手段!

    黎未央看见那一大块□□,全身的血液都停了,心脏几乎不动了——他们要给她注射毒品!

    他们要把她变成一个瘾君子,一个毒虫,一个疯子!

    血液一旦接触到这种东西,会直接吸收,先是上瘾,紧接着就是死亡。

    人在生死关头总能爆发出力量,黎未央闭着眼睛,一个翻身就踹翻了光头手里的针管,透明的管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碎了。

    光头气得拎着她的脖子,直接把她甩到墙上去,新鲜温热的血直接漫上口腔,痛得她半天没动作,只有微弱的哼哼。

    尖牙失去了耐性,死到临头了还挣扎,不认命是吗?行,他最恨不认命的,特别是那种觉得自己很厉害,就像江峤那样的,一想到就牙痒痒,恨不能把他们生嚼了。

    他干脆打开一包粉,直接朝黎未央的伤口上撒。

    白色的粉末纷纷扬扬,着了魔似的往她身上落。黎未央突然就有点后悔了,她逞什么能呢,自不量力地回到地狱里,还想着把他们一窝端了吗?这就是她的下场!

    突然,尖牙手腕上一阵剧痛,像被两个长钉钉入似的,贯穿整个腕骨。

    栋梁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狠厉地咬住了他的手!

    □□只是在黎未央的裤子上散落了一点,剩下的全都摔在地上,没近她的身。

    “草!”尖牙眼睛血红,整条小臂立刻成了血液的海洋,血一股股的往地上流,他使劲敲打着它的头,可栋梁的牙反而越陷越深,痛苦是加倍的,“弄死它!”

    光头拽也不是不拽也不是,情急之下从腰里掏出一把枪,“嘭嘭”几声巨响过后,白蛇才终于松了口,悄无声息地滑落了。

    “不!”

    黎未央几乎是在枪响的同一时间起身扑了过去,腰间隐约还有伤口撕裂的声音。她怔怔地看着一起一伏的栋梁,欣长的身子痛苦地蜷成一团,漂亮的蛇鳞在阳光下泛着银白。

    蛇腹的位置中了很多枪,枪枪命中要害,子弹穿过蛇身,打在对面的白墙上,几乎要把墙面打成筛子。

    不要,不要啊……

    不要死,求求你……

    黎未央的手停在栋梁身体上方,她一下子什么都忘了,忘了光头在自己身后举着枪,忘了刚才差点被迫染上毒瘾。大脑一片空白,旋即浑身发麻。她不敢摸,生怕让它更疼,更怕摸到它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本就冰凉的身子再也没有沸腾的温度。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别死,别死求求你了。”

    她不该回去的,不该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她就该见好就收早点带着栋梁跑,为什么要回去,为什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尖牙捂住手,回过味来了,眼中闪着疯狂的光:“从他妈哪儿出来的?把它剥了,给老子做条腰带!”

    剥蛇皮的过程残忍而漫长,用小刀从头到尾喇开,蛇肉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