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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于何时发生的?”曾斌问道。
虽不忍心再责备曹岩,但此事容不得两父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要尽快消除隐患。
“半个月前。”曹岩心不在焉,不用曾斌提醒,他已在想办法解决此事。
“还来得及,这次你们父子不想反目都要反目了。”曾斌想了想说道:“我帮你去信知会你父亲一声,就明天吧,大喜之日前大闹一场,这样容易引起大家关注与同情。我就不参合了,有我的影子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事情发展更难以预料。至于怎么做,你们父子自己商量,最好能把老夫人接出来,让老夫人过几天安生日子。”
“明白。”曹岩强颜欢笑说道:“文武,谢谢你。要不是你,父亲他……”
“别说傻话了,我们是兄弟。”曾斌安慰说道。
亲情难割,关切则乱。
曹岩如能静心下来想问题,此事就不会发生。
站在曹岩的角度,曾斌自身也会方寸大乱,做出这等蠢事也不足为奇。
青儿自店中取来笔墨,曾斌写了信,让青儿速去速回。
青儿才去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就回来了,曾斌不满说道:“青天白日你还飞墙,不要命了?”
广州城可不比其他城池,城内皆是曾荣带出的军士,暗中不知有多少弓弩手,青儿当城中的瞭望台是瞎子吗?
多少要敲打青儿一次,“如果不是你与我在城中抛头露面得多,城中军士认识你,只怕你的尸首已经凉了,今后不许白日飞墙。”
“是,公子。”青儿自知做错事给公子惹了麻烦,今后定当谨记在心。
曾斌没过多责怪青儿,转而对曹岩说道:“温泉区那边你还是得去一趟,功劳可不能让信天府的人抢了,与陛下近距离接触可不是人人都能捞到的差事。”
见曹岩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曾斌一巴掌打在曹岩头上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话?见到陛下能讨陛下欢心,你就多了一项保命的法宝。今后定有诸多朝中官员前来温泉一试,你当尽力前去结交,这个机会我为什么没有给陆真和八姐姐,你心里应该清楚。”
曾斌没有被行刺之前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分配,被行刺之后,曹允和曹岩断绝父子关系,他就想到了这点。
但凡官员,他们决定某件事可行与否首先想到的是保乌纱,其次才是人情与利益。
跟在书记身边这些年,曾斌学到不少官场门道,古今可通用。
曹允要行险,曹岩结交了那些大臣,就可以从他们嘴里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若不想曹家覆灭,曹岩就是曹允最好的内应。
想到此处,曾斌暗叹一声。
若不是因曹岩之故,他才不会如此上心。
曹允死活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早死早超生,省得他没事就喜欢去祸害他人。
官场必须保持一个平衡,平衡之道在于利益,断了人家利益,找你麻烦是肯定的,设计杀人也是他们常用的手法。
曹允惹上麻烦,曹岩必会首当其冲,为保下这个兄弟,他岂能幸免,操碎心也要帮。
“嗯,年节过了我就去窝在那里,城中生意让彩玉一个人管吧。”曹岩思前想后明白了曾斌的好意,心中不免又起了愧疚之心。
曹岩心里清楚,曹家这些年给曾斌带去了不少麻烦,他摄于父亲yín威不敢出头,害苦了自家兄弟。
这次无论如何也要靠自己撑起曹家一片天,不能再给曾斌添麻烦了。
曹家出事,曾斌首先想到的是他曹岩这个兄弟,他不能再混世其中,有担当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做派。
“何为十里飘香,卤水味道不正。”说完曾斌就拍拍屁股起身离开了。
青儿跟了出去,见曾斌后衣有尘,伸手替他拍去。
回到府中,木匠来报已做好桌椅,正打算上桐油,唯恐桌椅不和曾斌心意,特来请他过去指点。
桌子两头成圆弧,中间两头为小圆弧,中部刨空,厚度达到了五寸,长度达到了一丈,宽度也有一尺,用的是上好的楠木,重达七八百斤。
桌脚亦是楠木所制,共八根,足有成人大腿粗细。
表面已抛光如镜,纹理清晰可辨。
曾斌数了一下楠木年轮,多达三十几个,少说有半百树龄。
“上漆吧。”
曾斌很是无奈,他只要桌子能用就行,木匠却做到了极致,真不知该夸他们还是骂他们。
桌椅也有寿命,用这么好的桌椅有什么用,翻尘出新才是大族该有的做派。
这桌子怕是用几十年都不会坏的。
岭南气候潮湿闷热,桐油干燥至少需要十天时间,还好可以在年前用,也幸好国公府的偏厅很大,否则这张桌子真不知放哪才好。
有了中空桌子,中部不能单纯空着,有些花草是必须的。
问了府中花匠什么花最适合室内种植,尤其是饭桌上的花卉,选来选去,他还是选了富贵竹。
花香会掩盖饭香菜味,虽怡情却不合适。
颜色也是一大弊端,花太艳丽会掩盖菜色。
现代办公桌大多是绿色植物,耐生长耐阴凉才是最佳。
富贵竹茎叶纤秀,柔美优雅,极富竹韵,最具观赏价值,吃饭时如在林间,别有一番趣意。
曾斌虽不懂植物,但富贵竹这种东西应该是近代才传入天朝,难道他来到此地物种也跟着变了?
就像西门达和吕素。
莫不是心中有执念,世界自变迁?
想想也不大可能,出社会之后,他不曾与花卉打过交道,这富贵竹不可能是他带来的。
非要解释富贵竹存在的原因,只能强加于植物的变异变种。
就和当初他怀疑极乐鸟出自岭南是一个道理。
说到极乐鸟,自离开国公府后,也不知道极乐鸟还认不认得他。
曾斌的担心是多余的,鸟也认人,也有感情的物种,极乐鸟见到他,就像见到了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