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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伶烟沉默,不知该如何作答。
张伶烟在师门追击大难不死逃到临安避难,宋可大义让她以其妻名义隐世。
余哥因她惨死,宋可因紫嫣暴毙。
她和紫嫣都不是凡人。
张伶烟是红线灵字辈弟子,名为灵风,是红线未来继承掌门人选之一。
宋紫嫣非宋姓李,乃当今沐亲王之女。
沐亲王得罪了叶蓁,而叶蓁不知从何处得知沐亲王与某罪官之女暗生情愫并育有李紫嫣,遂欲擒拿李紫嫣要挟沐亲王为其做密谍之事。
叶蓁几经设伏终将李紫嫣生母即罪官之女围于林中,恰被诈死的灵风经过,救得李紫嫣却无法在箭雨中救出其生母,李紫嫣生母被乱箭射杀。
一个失去了最爱的人,一个失去了最亲的人,两人相依为命辗转进入临安地界。
灵风从小除了练功就是练功,衣食皆由红线供给,导致她基本的生活技能完全一窍不通,身上银子不过三五两,逃难时早就花完了,又遇李紫嫣感染风寒,不知所措下遇得宋可出城采买,才得以将李紫嫣救回。
宋可听得灵风编造往事,遂大义将灵风与李紫嫣留下。
这宋可垂涎于灵风,数度表心却遭灵风婉拒,心灰意冷便也不去强求,但宋可此人细心周到,灵风即是逃难,当有身份才可,于是为灵风与李紫嫣花足银子上了户籍,两人平常就以夫妻相称,李紫嫣则作两人女儿。
宋可对灵风二人当真如夫如父百般宠溺,宋可却未曾想过他这一死灵风不善生计,必将其眼瞎耳聋老母与灵风、李紫嫣三人置于险境。
灵风在宋可死后本欲去长安寻沐亲王将李紫嫣交付,却又狠不下心抛弃宋可老母,宋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手相助,她怎能做小人弃宋可老母于不顾。
于是乎三人相依为命一月有余,家中钱财即将耗尽,灵风才下了决心与苦功夫练那烹饪之道。
烹饪之道岂是灵风这等一窍不通之人可一下学会的,灵风学得半吊子却又自尊心作祟强行开店,好些人家见得灵风美貌便来周济,谁想那饭菜与猪食无异,猪食都未必这般难吃。
可想而知,即便易了容的灵风气质美貌依旧,好些人除了挑逗就不曾再点吃食。
没有收入,灵风又深受其扰,干脆去官府要了块贞节牌便再无人对灵风起贪念。
取得贞节牌的灵风却再也赚不到什么钱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李紫嫣初长成,十三岁出落亭亭肤白貌美,好些人家上门定亲皆被灵风拒绝。
灵风有时忍无可忍想暗夜杀人,思来想去还是作罢,自保同时尽力护着李紫嫣不受伤害。
灵风暗恨那沐亲王若顾得李紫嫣性命,这几年应能找到她们才是,数年过去却不见人来认李紫嫣。
并非沐亲王不寻李紫嫣,相反沐亲王已寻数年不曾放弃,却因他只见过李紫嫣两面,只记得李紫嫣六七岁时的情景,如今李紫嫣已近十三相貌大变,寻找难度自然大了不少。
沐亲王虽知是叶蓁所为,但没有证据无法治许潍仁之罪。
叶蓁在此事过后就不曾再寻沐亲王麻烦,倒是沐亲王暗中已准备数年,就差东风依计便可扳倒叶蓁。
东风乃钱财之风,沐亲王贵为亲王却无实权,朝廷虽不禁亲王做生意,亲王却受名誉牵绊,百姓多舌影响堪大啊。
名誉与钱财比起来,沐亲王以及其他亲王更看重名誉。
梅岭的成功让沐亲王看到了希望,就等东风上门,以东风做他的暗使。
沐亲王左等右等,那东风已临近奏报朝廷上任却还未曾见着,数度去新丰县却只有东风管家章折看家。
妾室吕素沐亲王见过一面,盛传东风有恋母情结,看来也只是空穴来风,吕素不像到了双十年华的样子。
曾斌不晓得已被沐亲王盯上,也不知红线组织正是沐亲王祖辈建立,更不知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青儿和柳如烟口中已死掉的灵风师姐。
“我身有贞节牌,不得再嫁他人。”
灵风深得红线栽培,灵字辈身法可来去如风不留破绽,但灵风却不屑去做那偷盗事污了己身与背弃红线法规。
灵风虽离红线,红线对她有大恩,岂能污红线之名。
“紫嫣……”曾斌话还没说完,灵风立即打断,说道:“紫嫣更不可。”
曾斌好奇,不解问道:“你苦也就罢了,缘何让紫嫣跟着你受苦,暂定媒约可得庇护,到时即便你要反悔,身上有筹码多送些钱财就是了。你若怕反悔遭来报复,离开此地另立炉灶即可,有何可担心的。大庭广众下,即便是官家也不敢对你们如何。武国铁律非前朝可比拟,官家不敢妄杀于你,贞节牌亦是一道护身符,官家最重名声。”
在岭南杀人比捏蚂蚁还轻松,临安官家却非岭南官家,他们不敢堂而皇之杀人和掳人。
灵风摇头讽刺说道:“听公子口音是岭南人吧,岭南乃蛮荒地,教化不高,杀人如斩草芥,是乃粗鄙手法。在繁华地,杀人只需一张嘴又或是一根手指就足以让你万劫不复。”
岭南人的长安口音,他人一听便能辨别。
曾荣是长安人,妾室却多为岭南女子,曾斌语带岭南口音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一直与一干姨娘混迹其中,与曾荣见面说不上几句话就掐架,不得好好说过几句话。
曾斌听罢,反讽说道:“那你追出来作甚?”
灵风说道:“公子所担心的无非是官府差役,这点公子可以放心,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不会为难我们母女。”
曾斌说道:“若商贩有靠山,与差役勾结,你又当如何?”
灵风笑道:“市井又不是酒楼,商贩身后怎会有靠山。”
曾斌冷笑说道:“暂不管商贩,你做的好吃,酒楼眼红,你觉得你能撑得多久?”
灵风想了想说道:“此地不留我母女,我母女如公子所言另寻他处便是了。”
曾斌点点头,说道:“以临安现状,你能撑得到几时?”
灵风不答,反问说道:“半个月后公子欲去何处?”
“长安。”见灵风面有喜状,曾斌摇头说道:“我非善人,你死了这条心吧,何况我时间不多,路上耽搁不得。”
灵风蹙眉问道:“公子去长安任职?”
曾斌点头。
灵风上下打量曾斌,又问,“缘何只有公子只身前往?看你方成年便得去长安任职,家中关系定是不差,怎会没人陪同?”
曾斌本不想告诉灵风,想了想还是扯了个慌说道:“遇山贼,走散了。”
“怪不得。”灵风点头,对曾斌遭遇很是同情,言罢,开口说道:“半个月如何?”
曾斌点头,说道:“你不愿委曲求全,支撑半个月已是极限,能赚多少是多少,早走早超生。”
灵风蹙眉,曾斌最后那句令她相当反感。
曾斌不理灵风的不满,说道:“家中能当的东西全当了,嫁妆若是你夫留下便不用当了,给孩子留点念想也是极好,若是你事后置办,还是当了比较好,买辆马车轻车上路。”
灵风点头说道:“如全当了应得千余文钱,你有把握吗?”
曾斌说道:“我做事你不许干涉,半个月赚个二三十两应该没问题。”
“这么多?”灵风惊喜亦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