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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曾斌忧心忡忡,吕素的命运不能按电视剧的套路来啊。
到了家中,郎中已诊完病症,曾斌询问情况。
郎中说是食物中毒所致。
曾斌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查,给我彻底的查。”曾斌愤怒吼道。
张赫领命而去,一时间整个曾府闹翻了天。
曾斌稍缓情绪问郎中说道:“先生,此毒可要紧?”
郎中说道:“此毒名为天花散,哦,并非疟疾天花,乃西域蛇类提取毒液研制而成,其症似于天花,若以天花症治疗只会加重病情,因为天花药方里有一味药材可使天花散迅速扩散全身,三天必死无疑。”
曾斌蹙眉问道:“先生缘何知晓此症非天花,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郎中并没有因为曾斌的质疑而生气,相反他理解病属的心情,拱手说道:“老朽姓苏名颂,在布政坊鹿临街开有医馆。”
曾斌一怔,脱口说道:“苏子容?”
苏颂也是一怔,问道:“公子知道老朽?”
曾斌连忙拱手扯谎说道:“略知,先生云游四方,今日得见实在荣幸。”
苏颂甚为惊讶,因为知道他的人很少,多数时间他都不在长安,颂世医馆多由他的学生在诊病,学生们倒也不辱他医术,多数疾病都能诊治,给了他不少时间云游四方提升医道。
今日苏颂刚入长安,便有学生说起曾府有人中了天花散此毒,苏颂便亲自来此一趟,居然才知道荒废已久的曾府再度迎来了新生。
天花散乃西域毒物,虽不是什么奇毒,但长安医者却无人见过。
苏颂去过西域,见过此类毒药,其发症与天花类似,一听学生描述,他便知道是西域的天花散,兴许是曾府得罪了某些人才遭此毒害。
幸好学生们没有乱治,否则以曾府此等门楣,颂世医馆必将覆灭。
可听闻曾府十余年前不是迁徙岭南了吗?
怎又回来了?
难怪眼前的少年有些眼熟,与曾荣有几分相似,难怪少年会知道他的来历。
曾荣没回来,只是派人来守祖宅吗?
苏颂说道:“敢问公子可是曾将军之子?”
曾斌说道:“正是,我叫曾斌,排行十八。先生,此毒需几日康复,需要注意些什么。”
苏颂说道:“不多,三五日便可,但需找到一味药材,颂世医馆中没有此药,老朽这就给公子开药方。”
曾斌抓着苏颂写的药方,看了一眼苏颂特别标注的药材问道:“金花草?此药满山都是,先生怎能说没有呢?”
苏颂说道:“此金花草非金花草,乃漠北一种异草,只存于尚药局。”
曾斌蹙眉说道:“尚药局?那不是御医所在?先生您有所不知,此番曾家并非入主长安,哪奏请得了御医前来,否则我们也不会找上先生。”
苏颂是自己登门,曾斌并不知道这个情况,以为是请来的郎中。
苏颂愣神,果真只是来守祖宅的。
苏颂叹气说道:“公子,不是老朽无能也不是老朽虚夸,此毒御医都未必解得了,老朽曾游历西域见过此毒,公子还是尽快想想办法吧,老朽只能压住此毒一个月不让其渗入脏器,此毒霸道之处在于毒素每天都会或多或少渗入血液,若是渗入脏器,那真就无力回天了。”
曾斌脸色再度阴沉,问道:“先生,漠北太远去不得,但漠北来人可能身有此类草药,先生可知漠北来人聚集地?”
苏颂说道:“公子,时不待人啊。”
曾斌叹气说道:“先生虽不问世事,但也知道曾家一些情况,哪能求得来御医。”
苏颂笑道:“公子过谦了,老朽虽云游四方,但亦知岭南情况,公子只需一道奏章,应该能取得金花草。”
曾斌摇头说道:“先生也说了‘应该’二字,想必比我更清楚朝中的风起云涌。”
苏颂说道:“公子,老朽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曾斌示意说道:“先生但说无妨。”
苏颂沉思半晌说道:“该来的总会来,避是避不开的,公子聪慧,小心再小心即可。若得此药,公子可派人前往颂世医馆抓药,为了公子夫人,老朽在长安便多待些时日,老朽先行告辞了。”
曾斌说道:“我送先生。”
苏颂拱手说道:“多谢。”
到了门口,苏颂再度拱手说道:“公子留步,老朽自行回医馆便可。”
曾斌拱手说道:“先生路上小心。”
苏颂走后,曾斌刚欲进门,便看到一匹马急速奔来,嘞马停在曾府门口。
只见一军中打扮兵卒翻身下马,对曾斌行礼问道:“可是曾公子?”
曾斌说道:“正是,有什么事?”
那人说道:“小人是杨将军亲卫,杨将军遣小人来告知公子百日已到,公子明日该上朝拜见陛下了。”
曾斌恍然。
《武国律》中确实有这么一条规定,新上任官员必须在上任百日后上朝朝拜陛下,将上任后所见所闻以及上任后的施政予以简要详述。
盛德皇帝这条律法定得极妙,可去除糟粕留其精华,此律不仅针对人也针对政务,免去了尸位素餐之徒,也使得政务趋于优化。
长安每年都会淘汰掉一批人,新上任的官员很多,错开时间,百日觐见便可避免扎堆觐见,朝议也可省去不少时间,陛下不仅能更好的处理朝中事务,更能警告百官不得徇私。
“知道了,替我谢过杨将军。”曾斌反身进屋,想着明日见到陛下后的说辞。
庄主不算官,但他却有爵位在身,那就是半个官。
他与那些世袭爵位不同,他是皇帝亲下旨意下封的县男,怎么说都得去谢恩。
曾斌挥手让丫鬟出去,跪坐在榻前,拂去吕素脸上的发梢。
她的脸有些泛白,嘴唇也没了当初的颜色。
都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刚开始他的确很抵触吕素以政治为目的的婚姻。
但当他们以夫妇相称的时候,他知道这辈子必须照顾好身边这个女人。
吕素是迫不得已,他亦是如此。
有个词叫做同病相怜,他们更应相互扶持。
吕素有所感应睁开眼,干涸的唇角挤出一抹笑意。
“夫君,不用担心,素素很好,过阵子病就好了。”
吕素明白大夫的长吁短叹是在告诫她,这病很难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吕素感觉身体在发热,脑袋也晕眩,这已经不是食物中毒那么简单了。
“嗯,明日我便上朝谢恩,与陛下讨要一味药材,苏神医说了,你吃过药之后三五日便好了,我不担心。”
“可夫君还是很担心,不是吗?”
“你想吃什么,我下厨给你做,要知道曾家十八子从不轻易下厨的哦,你有口福了。”
“素素什么都不想吃,有生之年能遇见夫君真的很好,很好。”
“你才知道啊,若你还忘不掉那个王八蛋,我就去打断他的狗腿。”
“早忘了,你干嘛还吃醋啊。去吧,素素不拦你。”
“算了,先留他一条狗命,竟敢和我抢女人,活腻了都。诶,你让让,我也睡会儿。”
“夫君不可。”
“又不是什么大病,传染不了,一点小病紧张个什么劲。不让?你就不怕我挠你?”
曾斌抱起吕素送入床内侧,为她盖好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侧着身子望着吕素。
“都上来了,还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