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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云感觉有人用力将自己托了起来。

    随着意识逐渐清明,她这才发现救了自己的人竟是罗霁。

    “多谢罗先生救命之恩。”黛云心有余悸地问道,“先生为何会在此?”

    “殿下夜里贸然进山,是弃自己的安危于不顾。”罗霁却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勉强生了个火堆,为黛云烘烤衣服。

    “万幸这处只有一道河流,想必他们很快便能寻过来。”罗霁说罢便转身欲走。

    黛云却瞧见了他手腕上红色胎记。

    原本因为罗家的所作所为,她并未再思考罗霁当日给她的第一眼感受,而现在她愈发觉得心中那个荒诞的猜测,变得真实可靠起来。

    于是对着他的后背试探着喊道:“玉成哥哥。”

    “殿下,您认错人了。”罗霁动作一滞,却是否认了黛云的话。

    “我不会认错的。”黛云摇摇头。

    罗霁不答,但也并未再走,而是离得远远地坐在一棵大树下面。

    入夜后的山风甚为寒冷,黛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又担心江家两个幼弟是否也遭了难,又害怕众人无法在短期内找到自己。

    黛云只觉得眼皮愈发沉重,渐渐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醒来时,眼前黑蒙蒙的一片,瞧得不大真切。似乎是在某人的怀中,身下温热,鼻尖萦绕着沁人的梅香。

    意识到了这点,她连忙挣扎着要起身,却惊觉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非但没有从对方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却弄得自己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放开我!你放开我!”黛云声音嘶哑,仍旧想要挣扎开来。

    “殿下莫怕,臣来迟了。”江勉见此,怕摔着她,立马停下了脚步,温柔地安抚道,“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江……勉?”黛云全然忘了如何思考,只是凭着本能问道,“你弟弟如何了?”

    “那两个小子早就找着了。”江勉见她这般情况,尚在担心旁人,恨不得立刻回去抽江闻和江齐一顿。

    “那就好。”黛云松了口气,之后便彻底昏死过去,再醒来时,已是躺在了自己的闺房内。

    江杏白和幼香都守在她的床头,一夜未眠。幼香忙不迭出去喊人了,江杏白也是喜得几乎落下泪来。

    “你们这是?”黛云想支起身子,却又叫江杏白按了回去。

    “钟大夫说你需要静养几日,且躺着罢。”江杏白见她醒了,很是歉疚,“昨夜都怪我,叫公主受这般苦楚,实是该打。”

    黛云望着她额角的乌青却道:“你昨夜追着河流跑时也摔着了?”

    “不过是些小伤。”江杏白摇摇头,又将话题带回到黛云身上,“幸而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非是我吉人自有天相。”黛云想到了昨夜竟是罗霁救了自己,而自己先前却对他多番猜测,不免有些面热,“昨夜罗霁救了我。”

    “你说什么?”江杏白的替她掖被子的动作一顿,惊讶之余还带着些欣喜,“果真不会看错。”

    “不会,我们还说了两句话,断然不会错的。”黛云答道。

    江杏白沉默了半晌,还想再问些东西时,却见幼香领着同样一夜未眠的江勉和燕乐长公主近来。

    “云云,你这孩子,着实是叫母亲好生担心。”燕乐长公主没忍住,落下两行泪来。黛云素来是被她娇养着的姑娘,何时受过这么大的伤害

    “母亲言重了,我眼下情况尚可。也是自己不留神,在山上玩得久了些。”黛云感觉若有似无的困意又要上来了,但江勉却被将杏白和燕乐长公主挤在身后。

    病中本就感性,黛云忽然心中委屈,就哭起来。这可着实吓着了江勉,可他站在后头,进退两难。

    “怎么了云云,可是难受?”燕乐长公主又要去唤钟大夫,

    却被黛云拉住了衣角,她缩在被窝中,闷闷地开口道:“不难受,但是他江勉站得那么远作甚。”

    燕乐长公主自讨没趣,恨不得剜她一眼。可见女儿尚未退烧,小脸烧得通红,于是故作埋怨地开口道:“杏白,咱们去外头休息一下。”

    于是黛云跟前,便只剩了江勉。

    “殿下。”江勉现在离黛云近多了,认识到这一点后,她满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