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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下午,两人返程回望京,剧组晚上开工,聂俊聆临走时带了不少特产。陈泊钰多少有些不舍,与两人分手时一直绷着嘴。

    回剧组后,阮柯可趁着休息时间在陈泊寻保姆车上准备新文,同时打开微博关注昨天的动态。

    昨天引起的轩然大波至今没再翻出什么水花,微博底下有好有坏,但总体而言不算太差。

    加上陈泊寻和工作室同时发声,这件事先告一段落。

    周辰雪上车递过来橙子:“可可,新书准备的怎么样了?”

    阮柯可道:“还好,目前还算顺利,年后应该陆续会把签名纸寄走吧?”

    周辰雪点头:“我这边联系了,我们目前已经有一箱签完了,等过两天就寄走。”

    她说着想到什么,问:“可可,望京雪谷签售会反响不错,我这边陆续收到不少签售会的邀请函,之前一直推脱是因为你在剧组,我看这部戏也快结束了…”

    余下的话周辰雪没说,之前阮柯可深入简出,这种话题她提也不会提,但现在,阮柯可似乎并不介意暴露在媒体面前。

    想当初雪谷签售会之所以能答应下来,原因很简单,为了来望京打响第一炮,如今阮柯可正在试图转型做编剧,目前来看进展顺利。

    阮柯可想着,道:“都有哪些地方的?”

    周辰雪欢喜:“很多的地方的,目前有华城,兖州也有,锦城也是…”

    阮柯可听到锦城,一愣抬头:“时间是什么时候?锦城是哪家公司举办的?”

    周辰雪没多想,将锦城那家公司的名字以及相关合作方说出来,同时附带此次活动的酬劳:“可可,你心动了吗?”

    阮柯可没正面回答,只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得赶进度,签完亲签发走,新文也需要加快步伐,不然你说的这几个签售会估计都赶不上。”

    周辰雪动力满满道:“好的,一想到我可以去这些地方玩一圈,心里还美滋滋的,当然了…”

    她笑着续道:“我还是会好好工作的。”

    阮柯可这边商量着行程,陈泊寻那边正在拍最后的对手戏。

    乾正宫烛火通明,将殿内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齐帝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喉中有痰上不上下不下的。

    宫人刚伺候其喝下汤药,被打发出殿。

    此时殿中只有萧简丛一人,待宫人走后,缓步朝床榻过来。

    齐帝抱病卧床已有数日,萧简丛以太子身份监国大权在握。

    他走近齐帝,眼前这人咽不咽气,对自己来说都不成威胁,只是有些事梗在喉中,不得不说。

    “父皇,”他说着,坐在床榻旁雕花镂空椅上,“儿臣有许多事想问问你。”

    齐帝微微睁眼,翕动眼珠,示意人继续。

    “我母妃的死可是你一手促成的?”

    此话一出,只见齐帝眼睛全睁开,怔怔看着萧简丛。

    萧简丛继续:“太后临走前说我母妃是惑国妖女,说您独宠我母妃,您每夜确实宿在母妃那里,可并不妨碍您选秀,您选秀女放在宫中,除了第一夜,其余时候仍宿在我母妃那里。”

    齐帝听着,似陷入久远回忆,眼睛珠一眨不眨,盯着床榻上的雕花。

    萧简丛起身背过手,不愿多看齐帝这副模样,继续说着:“可这不过是您欺瞒太后的手段,当时四大家族以太后为首,旧氏族门阀制度积年不变,改革变法进行不下去,新权贵处处受掣肘,您这个位置坐的可不太舒服。”

    齐帝微合双眼,听着。

    萧简丛突然转身,声音比之前大了些,道:“所以您假意独宠我母妃,引得太后宫人不满,太后为了氏族长存考虑,不得不对我母妃下手,然而我母妃却并非简单女子,她身后的氏族足够让太后忌惮,内宫耗着,你便有精力去处理朝堂上的事。”

    说到此处,萧简丛不禁喟然,回想起自己在母妃身边的种种往事,富贵恩宠如流水,那年春上,齐帝下令将母妃禁足宫中,随后对母妃身后的氏族进行报复式抄家流放。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母妃被禁足期间,私下托人给自己传话——出去,一定要出宫去。

    这里他待不下去,有人会要他的命,这事不久后应验。好在他垂死挣扎捡回一条命,贬去黄陵留有一命。

    凡此种种,一一印在脑海中,月凶中淤积的往事如开闸的洪水,不断敲击着萧简丛。

    齐帝躺在床榻上,一言不发,喉中浓痰梗的难受,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殿中无人,也不会有人,这点萧简丛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