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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竟为了一个婢妾跟我犟嘴?”谢芷枫火冒三丈:“你到底纳了个什么东西啊?”

    江颐闷在谢小王爷怀中,声音却从他怀里透出来:“二郡主,妾非器物!”

    谢芷枫:“……”不但狐媚勾人,还敢跟她叫阵

    她不再废话,直接上手揪住了江颐的头发,只觉入手滑凉,可惜了这把好头发,往后要扯,谁曾想手腕却被谢懿牢牢攥住:“二姐,放手!”

    姐弟俩足有一年未见,谁曾想为着个狐媚的吴女,谢懿竟然要跟她对着干。

    “谢懿,你可想清楚了,真要为了这吴女跟我闹起来?”

    “二姐,我若是连自己房里人都护不住,又有何能耐担起王府之责?”

    姐弟俩寸步不让,嗓门愈高。

    他们一个扯着江颐的头发不肯松开,另外一个抓着亲姐姐的手腕不肯撒手,急坏了外面偷听的一干奴仆,伍伯在院里团团转,只盼着天降救星。

    唯有处于风暴漩涡中心的江颐艰难转头,好心提示:“二郡主,要不…劳烦您松开我的头发,妾给两位泡上好茶,润润喉咙再继续吵?”

    谢芷枫:“你闭嘴!”却不防低头对上吴女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容貌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不但并非她设想之中楚楚可怜的狐媚模样,反而透着股说不出的雍容之意,倒好似哪家王侯庭院里娇养出的贵女。

    她下意识松开了手里的头发,还一把扯起江颐,将人拉起来上下打量:“怎么生成这副模样?”

    大长公主从小嫡出,就算不受先帝宠爱,那也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后来登顶权利的峰顶,谁人敢对她的容貌有不敬之语,恐怕早被拖出去打死了。但凡能凑到她面前的内命妇、宫人,甚至连吴帝江留,哪个不夸她皎若明月,被人指着鼻子骂狐媚还是头一回。

    她下意识摸摸脸:“这副模样怎么了?”

    谢芷枫进府之后端听王府仆从之言,便觉得谢懿纳进房里的这名吴女居心叵测,能得弟弟宠爱,想来手段了得,早已经在脑内自行描补出了吴女的长相,谁知才打了个照面便察觉有异。

    她接触过太多后宅婢妾,妩媚的谦恭的,讨男人喜欢的,哪怕表面装出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的模样,背后一肚子算计的也不少,可都不该是这副模样。

    简而言之,吴女虽然满嘴自称“妾”,但她的眼神表情毫无婢妾的自觉与卑微,却也并非得宠妾室得意忘形的张扬,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沉稳。

    这名吴女给她的感觉太过奇怪,也就谢懿这种从不曾在女人堆里打转的男子才察觉不出其中异样。

    她没再就吴女的容貌做评价,回身落座,以审慎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颐见这位王女不再发疯,眼神与对方相触,暗中怀疑她方才吵架的气势都是装出来的:“妾姓陈,单名一个叶子。”

    战事忽消,谢小王爷还有些不明白。不过他很熟悉胞姐的脾气,跟夏天的暴雨似的,说来就来,说停就停,让人应对不及。

    为防再战,谢小王爷夸道:“二姐有所不知,叶儿可不是一般的宫人,而是吴国大长公主江颐身边的近侍,聪慧非常。”

    谢芷枫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连女人都不懂的蠢货,难道还当眼前女子对他情深意重?

    谢懿:“……”

    小王爷被胞姐鄙视,只好无奈摸摸鼻子:“我不懂,二姐就全都懂了?”他忍不住拆台:“上年我恍惚听说,二姐夫在外面惹了一笔风流债,在家里被二姐抽了一顿鞭子?”

    谢芷枫夫家也是军功起家,丈夫晁玉荣已经继承忠勇侯之爵位,无奈生成个懦弱性子。

    忠勇侯从小只爱读书,最向往的是红袖添香的生活,奈何娶了镇南王府的二郡主,偏偏是个火爆脾气,从小习武作男儿养,一手鞭子能要人命。

    两人成婚多年,膝下育有二子,却时常磕磕绊绊,吵个不休。

    晁玉荣也犯有文人士大夫的诸多毛病,永远钟情会琴棋书画,能与之对吟诗词,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女子。还曾与好友在酒后点评,刚及笄的女子是人间清露,二十出头的女人便是嚼过的豆渣。

    此话不知因何传进了谢芷枫的耳朵,疑心那是丈夫晁玉荣故意说这话来恶心她,苦无证据暂时作罢,过后寻衅抽了他一顿才消了心头之气。

    自生完次子之后,谢芷枫才不管他在家里纳十个八个妾室,哪怕他掉进脂粉堆里,只要不妨碍她打理侯府,维持侯府旧属关系,督促儿子习武上进,就算是晁玉荣天哪死在小妾的床榻上,也与她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