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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多少女子,生的娇花嫩柳一般,长着柔软的心肠,却在一头扎入情爱的牢笼之后,满心满眼都只有男人,浑然忘了原来的自己。

    简而言之,便是恋爱脑。

    长公主在政治漩涡里打滚历练,更见识过不少男人的劣根性,心中对谢懿的指派不已为然,暗骂他过份虚伪,以不能得罪东宫的名头吊着聂美人不拒绝不放手,一边享受着小娘子的追捧爱慕呵护,一边拿她作挡箭牌,好让聂美人死心。

    她决定给聂美人找点事做,以分散深陷入情网挣扎的少女的注意力。

    镇南王府倒是有书房,但她经过谢懿允许在里面翻腾了一个下午,便断定王府几代主人都不是什么会享受生活的人——藏书大多与兵事农耕有关,难得翻到本前朝游记,还被扔在角落里吃灰,就更不可能有关于菜谱的书籍了。

    长公主殿下决定自力更生。

    她顶着邺京众女的目光踏进聂蓉的房间,对方在被她接二连三毫不留情的挑剔之下,见到她便如一只遇到天敌的刺猬,满身的尖刺都竖了起来:“贱人,你来做什么?”

    江颐态度平和,但说出口的话足以令聂美人惊呆:“我来教你怎么讨王爷欢心。”

    “你会有这么好心?”聂蓉表示不信。

    江颐根本不在意她的态度,顾自坐下,如同分析朝局般开讲:“我方才进来的时候,见到了邺京送来的其余三名美人,外加我吴国送来的六名舞姬,共计九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妹妹以为以自己的姿容,能在这么多人里占得魁首?”

    聂蓉:“……”

    容貌天生,她的模样还真不是最出挑的。

    “那妹妹可有引以为傲的技艺?譬如琴棋书画舞?或者懂兵事能辅佐王爷?”

    聂蓉惭愧低头。

    庶女在后院的生存空间本来就小,跟着嫡姐混过几天,读书识字也只学得皮毛,琴棋书画连带舞蹈于她来说皆是奢侈。

    长公主一针见血:“所以妹妹讨王爷欢心,便是为他准备洗手做羹汤,想来你唯有厨艺最为拿手?”

    聂蓉呆呆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又疑心是院里哪个同来的姐妹说漏了嘴:“谁告诉你的?”

    江颐:“没人告诉我,见得多而已。”

    她小的时候,吴宫多少上赶着想做李贵妃第二的女子,讨好先帝的手段花样百出,调香的、弹琴的、吟诗寄情的、月下跳舞的……送吃食算是最朴素的手段,东西还往往填进了宦官的肚子,或者进了泔水桶,根本到不了先帝案头。

    聂蓉见识有限,本领不多,但胜在百折不挠的气势,还是颇为令人欣赏的。有此意志力,做什么不好,偏要放在笼络男人上?

    聂蓉不信:“你从哪见的多?”

    “宫里讨好男人的手段,还能比贵府少了?”江颐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疑虑:“既然你会做菜,不如我来告诉你一些吴宫菜式,你试着做做?我观你做菜毫无章法,似乎并没有受过严苛的训练,或者是跟在府里厨子身后打下手偷师来的?”

    聂蓉总觉得自己精通厨事,足以凭借着一手好厨艺拴住了镇南王的胃,谁知被江颐揭破老底,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胡说!谁偷师了?你有那么好心?”

    东宫美人送来这些日子,谢懿每每被缠得脱不开身,后来换上侍卫服出门溜达,独留萧重应付太子妃庶妹,苦不堪言。

    谁知江颐出马不过数日功夫,事情便出现了转机。

    聂蓉再次往主院送吃食,谢懿嘲笑向他夸下海口,五日之内必有转机的江颐:“叶儿,你可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