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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墨寒真想给自己两拳头,打错人了!庞星只是单纯,不是熊。

    “庞星,这话以后跟谁都不能说了,是不好的话,知道吗?”

    “哦。”庞星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再次问:“大哥,你真的没有杀人吗?”

    咦,这小朋友怎么了?干嘛非说我杀人呢?

    “没有。”王墨寒笑着说,“大哥只是回家办事了。”

    “你办事的时间太久了吧?”庞星嘟嘴道:“都快两个时辰了。”

    额……

    按照隋代的计时法,两个时辰就是四小时,大哥就是一头牛,也累死了。

    “办好了吗?”他问。

    “嗯,办踏实了。”王墨寒说。

    “那你衣服上怎么会有血?”

    “血?”王墨寒仔细翻找,终于在腰上找到血迹。

    他差点笑出来,原来庞星怀疑他杀人,是因为看到了殷红的一团血迹。

    “额……”王墨寒说,“这是你嫂子不小心割破手指留下的。”

    这血迹,确实是金莲留下的。可能是第一次作业时,不小心裹在衣服上的。

    “啊,是这样,那太好了。”

    庞星兴奋地抱着他,下一秒,他松开王墨寒面无表情问:“大哥你为什么给我钱?”

    “没有为什么啊,感谢你。”王墨寒笑道。

    “哦。”庞星说,“你拿回去吧,不然哪还有本钱做炊饼生意啊。”

    “大哥不打算做炊饼了。”

    “嗯?那要做什么?”庞星问。

    “走,带我去书肆。”王墨寒收了钱,挑起担子。

    庞星还真是个行走的“活地图”,汧源城哪个犄角旮旯他都熟记于心。很快就带着王墨寒找到了城里最大规模的书肆,隔壁还有书侩经营着书画买卖。

    王墨寒把炊饼担子扔在门口,和庞星迈进书肆,在满是书籍的木架上挑挑拣拣。

    期间,他先后碰到两个有趣的儒生,一个爱才的富商,几个人聊了很久。

    一旁的庞星也想加入他们热烈的讨论,却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更别谈插话了,搞得他好生郁闷。

    太阳西斜的时候,王墨寒挑着的木桶里,多了四卷书以及城里最低价的笔墨纸砚。

    “大哥,你还要买东西吗?”庞星嘟着嘴问。

    “还要买衣服,走,陪我去看看。”王墨寒说,“你不会是饿了吧?”

    “嘿嘿,嗝儿。”庞星笑着说,“那倒没有,你给我买的吃食够多了,现在还饱着呢?”

    “那你急什么?离天黑还早呢。”

    “我只是觉得有些没趣,要是你答应去我家玩,我就陪你。”

    嘿,这家伙……我喜欢。

    “我答应你,肯定去你家玩。”

    “那快走。”庞星高兴地拉着他往卖衣服的店铺里走。

    王墨寒进店问了问价格,又数了数口袋里的铜板,一咬牙给金莲买了两套夏服,给自己也整了一套。

    如果不是考虑到得留足三个月的吃饭钱,王墨寒还想给金莲搞几套衣服。

    在去庞星家的路上路过一家酒肆,他想也没想,进去讲了好半天价才搞了一坛酒。

    古人向来讲究礼节,所谓“礼多人不怪”,又所谓“礼轻情意重”,不管怎样,王墨寒觉得第一次去朋友家,怎么也要送点礼。

    不管礼物贵重还是轻贱,总之不能空手。

    王小波在《似水流年》里说:我向来不怕得罪朋友,因为既是朋友,就不怕得罪,不能得罪的就不是朋友,这是我的一贯作风。

    王墨寒很赞同这句话,真正的朋友是不怕得罪的,更不需要在他面前小心翼翼。

    可他的朋友,是个小朋友。小朋友倒是不记仇,就怕他父母记仇。成年人的世界,向来是复杂的。

    到了庞星家,王墨寒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庞星的父母都是很质朴的人,他一出现就立刻受到了最热情的招待,尽管他一再推辞,说家里的妻子还等着他。

    可伯父伯母依旧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他,甚至包括庞星念了半年的那块熏得像碳的肉。

    “墨寒,陪伯父喝一杯?”庞仁勇说。

    伯母云曼霜瞪了他一眼,“喝什么?放下!你不知道墨寒还生着病吗?”

    王墨寒是万万没想到,面相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伯母居然这么厉害,一句话就把伯父给说得放下了酒坛。

    看起来,电视剧里说古代男人也有惧内的说法,不完全是胡说。

    “伯母,你是说我有傻病吗?”王墨寒笑着问。

    “墨寒啊,有病咱就治,不急,总会好。”云曼霜柔声安慰他。

    别人要说他有病,他肯定怼回去,因为他们说话的语气是嘲讽,而云曼霜的语气里,没有嘲讽,没有可怜,只有关心。

    “伯母,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是,我的病真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