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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话剧?

    等等,自己和他有那么熟吗?闻争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到陈以哲一脸真诚的表情,又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眯起眼睛,正准备出言拒绝,几米开外的地方,忽然钻出几个记者模样的家伙,不知何时准备好的镜头对准两人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拍,甚至有人不怕独家新闻被抢似的大喊了一嗓子:“陈以哲和闻争在一起!”

    闻争:“……”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算计了,怪不得,话都没说几句,陈以哲就急着亮出剧院票--这样的照片一旦曝光,是个人都会猜测两人的关系,不需要实锤,光是一个标题,就足以送这位过气男演员上热搜。

    只怕,连那些“狗仔”都是事先安排进来的。

    见到镜头,陈以哲及时挡在了“绯闻女友”身前,装模作样冲举着相机的记者们吼了几句“不许拍她”。

    闻争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儿想笑:你倒是挡严实点啊!

    实在看不下去这场拙劣的表演,她推了陈以哲一把:“陈先生,你要是把这些心思用在演戏上,也不至于沦落至此--算计到我头上来,你考虑清楚后果了没有?”

    男人很明显地愣住了。

    并不打算成为这场闹剧的一部分,闻争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但她低估了那些记者的战斗力--他们将她和陈以哲团团围住,录音笔和话筒拼了命地往两人嘴边递:“陈以哲,之前你一直说自己有个圈外女友,请问是闻总吗?闻总,介于你和陈以哲之间的关系,clc是否还有和他续约的打算?”

    心知自己此刻不管说什么都会成为虚构事实的素材,闻争红唇紧抿,只冷着脸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餐厅外的骚动很快引来旁人注意。

    早早等候在偏厅的慕长铭也是其中之一。

    看清楚了被围困的女主角是谁后,他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拨开人群,一把抓住闻争手腕,将她从“包围圈”里给捞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出口的方向走……

    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闻争双唇颤了颤,一时间竟忘了挣脱他的手。

    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不需要也不甘心接受慕长铭的“援助”,可就在某个瞬间,不知为何,她又打心底里纵容着自己变身成弱小无助的女孩子,毫无方向,毫无计划,随他将自己带去任何地方。

    *

    隆滨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艺术中心正门距离车行道还有一段距离,慕长铭一边打电话联系司机,一边将西装脱下,单手披盖在闻争身上,示意她冲出去,甩开身后那些压根没打算放弃这条素材的记者。

    两秒钟后,雨幕中多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细长的鞋跟踩踏着地面上的积水,开出一朵朵小花。

    尽管豆大的雨滴砸得人睁不开眼,尽管价格不菲的白色西装裤染上泥水,尽管用想象的就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狼狈……可闻争的嘴角还是情不自禁上扬起弧度。

    她莫名就觉得很快乐。

    而这份久违的、幼稚的快乐,到底是这场大雨带给她的,还是慕长铭那件西装外套带给她的,却不得而知。

    无人说话。

    直到慕长铭将闻争拽进一辆停在路边的迈巴赫。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向司机报出目的地:“紫悦华府。”

    司机试探着问:“慕总,那王特助他……”

    胸腔里的一点郁结还未消散,慕长铭眼皮一掀:“不用管他。”

    闻争原本倚在椅背上平复着情绪,听到慕长铭准确无误报出自家地址后,不由侧目打量了他一眼:“……这也是知己知彼?”

    “这是礼尚往来。”对她的嘲讽照单全收,慕长铭好脾气地笑了笑,“谁让闻总一直很关注我呢?”

    闻争“哼”了一声,扭头望向窗外,故意不再看他,心中却暗忖,这家伙若真是何恕,两年不见,也不知他和谁学会了油嘴滑舌,靠着这张脸和这张嘴,只怕哄骗了不少可爱的女孩子吧……

    正想着心思,慕长铭的声音忽而在她的耳畔响起:“鞋不舒服就脱掉,没关系的。”

    闻争本想无视这个提议,但偷偷动了一下脚趾,终于还是屈服了——尖头鞋里都是水,足以养金鱼。

    反正两人眼下都一样狼狈,谁也别想嘲笑谁。

    她小心翼翼将双足从鞋里解脱出来,不经意间,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是一只兔子玩偶。

    与那束兔子花里的玩偶是同款,至于它孤零零留在这里的原因……大概是慕长铭将花放在车后座时,不小心碰掉了一只。

    有点可爱。

    她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只能狠心装作没看见。

    可身边的男人却是个心思比针脚还细密的家伙,只见慕长铭弯腰捡起地上的玩偶,捏在掌中把玩:“看样子,这只小兔子是特意留在车里等着闻总呢。”

    闻争不说话。

    他将玩偶递过去:“带回家,给那只小熊做个伴吧。”

    闻争不接,冷冷丢过去一句:“……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