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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晚上,我们在三叔家院子里乘凉。几人聊到迁坟这件事,我便问小花和黑瞎子:“你们怎么来得那么及时你们要再不来肯定得有人挂了彩。”

    小花爱搭不理的说:“我姐把我们从北京叫来的,说是必须得我们亲自来,于是我们就扔下一堆事赶来了。”你们迁坟那天早晨我们到的,刚到村口就被我姐火意火燎的拉去那块养尸地了,到了一看坟坑都打好了又火意火燎的去找你们,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我刚想问三叔和解雨灵是怎么回事,就见三婶和三叔端着冰镇绿豆汤出来,我也就没问。第二天我们准备各回各家了。一大早儿我们收拾好行礼拎到院子里,三婶给我们一人准备好一份当地的特产让我们带上。我们也不容气,解雨灵又交待了黑瞎子和小花一些事情。三叔穿戴得精神利索的走出来,三婶走上去交待他开车小心点,又帮他抻了抻有点偏的衬衣。这时就见院门前出现了几个人,我定睛一看,顿时脑袋皮一紧——哑姐带着她那个漂亮的女伙计和坎肩出现在院门前。坎肩见了我就要往回缩,被那个女伙计一把扯了回来,一脸尴尬的冲着我笑。

    再看三叔和解雨灵,两人像被定住了一样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还是哑姐先开了口:“三爷,好久不见。”

    三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真是不知道怎么着好。倒是解雨灵反映得快,赶忙走上前去热情的拉起哑姐的手说:“哑姐,好久不见,你来怎么不早点通知我,我和三爷好去接你呀!”说着拉着哑姐就进了院子。

    这时两个孩子见来了客人也跑出来,三婶忙拦下他们说:“忧忧、小畏,来,叫大姨。”

    两个孩子乖乖的叫了声:“大姨好。”再看哑姐一脸很受伤却还强颜欢笑的表情,夸两个孩子真乖。

    路过三叔待着的地方三婶推了三叔一把,假装慎怪道:“三爷,老朋友来了怎么不知道打个招呼?”

    三叔回过神来赶忙一脸不知所措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语无论次说:“那…那个哑姐来了,那个,那个…我…我…”

    三婶装作不耐烦的说:“你什么你,客人来了,还不赶紧叫山杏多买点哑组爱吃爱喝的,留哑姐在家里吃饭。哑姐爱吃什么,你还不知道?”说完便拉着哑组继续往屋里走。

    三叔就只在那不知所措的干答应着:“哎…哎…”

    我一看不由的在心里给三婶叫好:“太他妈的稳、准、狠了。一进门儿就给哑姐来了个三连杀,顺带还给了三叔一个大警告。估计哑姐现在心里那三个血窟窿,堵都堵不上了,还得强颜欢笑,不能发作。

    三叔见我们呆在那,便来轰我们快走。我赖着不走——这种好戏怎么能漏掉我呢就说:“三叔,我们刚看了,今天的票被抢光了,最早得明天的了。和哑姐都认识也不是外人,人家刚来我们就走这不太好吧”

    显然其他人和我一样都想看看好戏,就附和着说:“是呀!没票了。再说我们也好久没见哑姐了,叙个旧呗。”胖子更说夸张,说什么当年在巴乃哑姐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几天几夜,当时事情急连个谢谢都没说,今天一定得向哑姐敬几杯酒谢谢人家。

    最后又意味深长的对三叔说:“一个大男人什么都能欠,但女人的情份绝对不能欠——还不起。”

    三叔听了盯着胖子看了几秒钟后反而镇定不少,掏出手机给山杏打了一个电话,吩咐山杏去镇里买了几样特定的菜和酒水,中午早点来做饭便挂了电话径自坐在葡萄架下给自己泡茶,一杯接一杯的喝。

    我见坎肩和那女伙计坐在水池边聊天,过去一脚差点把他踹进水池,坎肩赶忙站起来。

    我拉着他到一个墙角问他:“你带来的”

    坎肩一脸哭丧说:“小三爷,这我也没办法,小娟是我女朋友,我要是不告诉哑姐三爷的下落小娟就要和我吹了。我又不放心她们俩个人自己来就跟来了。”

    说着又假装抹眼泪说:“小三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三爷,可你得原谅我呀!我三十好几的人啦还没成个家,我是我家的独苗呀!小娟是我唯一喜欢的女孩,我不能没有她呀…”说着扑到我身上装哭。

    我又踹了他一脚,懒得理他,走开了。心里不由的心疼起哑姐。哑姐也够可怜的,年轻时一心一意的跟了我三叔做了好几年地下情人,临了儿三叔连个交待都没有就失踪了,牵肠挂肚的牵挂了十几年,再见面却看见三叔和别的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还不能发火,这小心肝得多疼呀。还好她也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要不然得多惨…

    想着,想着又想起昨天那个问题便走到小花跟前也不避讳其他人问:“我说花爷,你姐怎么跟我三叔走到一块儿的?”

    小花一边玩方块一边说:“这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姐这人主意特正,做事很少跟我和我妈商量,我就知道那年瞎子从格尔木回来后他俩又和瞎子、解雨杭带着她养的二十几多只猫一起去了蛇沼把我二叔解连环的骨灰抱了回来,再后来就一起失踪了。”

    我一阵惊呼:“他们一起去的蛇沼?”

    小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看了看远处一个人饮茶的三叔,说:“小点声。”

    我使劲回忆着那条蛇给我的信息,怎么也不记得队伍中还有一个女人,想了半天干脆也不想了,问:“你们解家大小姐丢了,你们也不找找心怎么那么大呢?”

    小花耸了耸肩说:“我姐留了亲笔信说我们不用找她,他会很幸福的。”

    接着话锋一转说:“我姐本事大得很,我们心里有数。”

    我顿时无语了又问黑瞎子:“黑瞎子,你们什么时候又去了蛇沼?”

    黑瞎子一脸不屑地说:“我从蛇沼回来之后大概半个月我们就又回去了。”

    我听了,不免想起潘子,心里难受起来,几步奔到三叔面前,强压着火气,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