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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离柳城约百里远的一个破旧寺庙里,非黑刚带着三个属下停歇在这里,准备休息半个时辰再出发赶路,结果一只白白胖胖的鸽子就飞到了非黑面前。

    “这是三白?”非黑捏了捏鸽子肥硕的身躯,发现这正是自己留在留故里,供阿歌阿卿玩的小胖鸽子,“不是说没有要紧的事别用大白二白三白吗?难道是阿歌阿卿出事了!”

    带着一丝不妙的预感,非黑解下三白腿脚处的竹管,打开来展开字条,看了一眼后非黑脸色大变,“速速折返柳城接墨白回留故!”

    非黑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向门外走去,也不管马儿已经跑累躺在地上,扯着缰绳将马勒起来便翻身上马。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泠言、泠语、泠画三人跟着一起上马,身为暗卫长的泠言出声询问道。

    “留故有变,翠花病危,我必须回去”,刚才非黑收到的传信,显然是泠书从留故内送来的急信。

    “那咸城不去了吗?这么多年来我们的势力全部都在咸城,需要主子亲自去咸城整合势力,进行计划的最后一步,若主子不去,出岔子了怎么办,那主子这么多年以来的布局不全部都白费了吗?”泠言很不理解主子的决定。

    这时候主子回去能有什么用,反正那个翠花死了也就死了,万一耽误主子的大业,她就算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

    非黑要扯缰绳的手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必再言,传信给邀月,让她转道去咸城重整势力,等谧儿带着空情的人路过咸城时,与谧儿一起将所有人分散融入空情和陌妍,然后一起来风月城参加召集宴。至于申官那边,我去处理,之后我在柳城别院等着她。”

    说完,非黑两腿一夹马腹策马离去。

    “是”。

    泠言使了个眼色,泠画留下来传信,而泠言泠语则跟着非黑一起回柳城。

    风月城的西街上,人潮热闹。

    常墨迹意犹未尽的听完一出别具他乡特色的《换女郎》的戏,嘴里哼着小调从梨花楼出来。

    出来后,常墨迹左右看看,正犹豫着接下来是去街上逛逛给俩小师侄买点小玩意儿玩呢,还是直接打道回府,最后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子,决定回家算了。

    原本吧,非黑给常墨迹在家族里找了个清闲差事,每天就照顾照顾后花园里的花花草草的,一个月二十两银子也够用,还有剩余,但是自从一年多以前非黑请常墨迹看了出戏后,常墨迹就迷上了看戏,每个月的月例便不够用了,还好非黑经常会补贴常墨迹。

    “这个月已经到了月底,加上昨日惹了表姐生气,表姐自然不会想起给自己补贴银子,但是喝碗糖水还是够用的”,常墨迹心里满足的想着,然后将钱袋子往上一抛,再接住,抬脚就要往隔壁那条街的李老头的糖水摊子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由于常墨迹抛钱袋子的姿势太过显眼,以至于他刚走几步,一个瘦弱的身影就唰的一下蹿到他旁边,一把抢过钱袋就钻进小巷子里去。

    “我的钱袋子!抓小贼啊”,常墨迹被这猝不及防的状况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小贼已经带着自己的钱袋子溜进小巷子里消失不见。

    周围的人对这状况见怪不怪,理都不理常墨迹的叫喊声,常墨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下子也跑进了小巷子抓贼。

    若是平常,常墨迹一定不敢进这种昏暗窄小的小巷子,但是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愤怒,自己的钱袋子里可是还有十文钱呢,够自己喝十碗糖水了。

    小巷子越跑越深,也越来越安静,除了常墨迹自己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四周除了一些竹竿破席等杂物再看不见任何东西,常墨迹猛地停下脚步打了个冷颤,刚才的怒火瞬间冷静了下来。

    不知那里发出了一声“啾咪”声,常墨迹惊叫了一声就自己抱住自己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安慰着自己,“钱财乃身外之物,不重要不重要,没有什么比小命更重要,世上没有鬼怪,皆为世人臆想,我不害怕,不害怕,一点都不害怕”。

    跑到一个转角时,常墨迹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一个跟斗就栽倒在地上,常墨迹本想翻起身来不管不顾的继续往前跑,然而刚起了个身他就双腿一软又倒在了地上,常墨迹走也走不动,只能惊恐的趴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瑟瑟发抖。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常墨迹自欺欺人的缩成一团嘴里碎碎念着。

    根本没用。

    常墨迹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往常墨迹这边爬,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常墨迹感觉自己的腿被一个骷髅手抓住。

    “啊啊啊,表姐救我,救命啊!”常墨迹翻过身来闭着眼睛不停地往前踢着,“救命啊救命啊”。

    “唔”,那东西被常墨迹踢中了一脚,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好像是个人?”常墨迹怀疑的将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向前边看去,只看了一眼又迅速将眼睛闭上,“我的娘啊,怎么这么黑,是个烧死鬼?”

    常墨迹深呼吸几下,平定情绪后重新将眼睛睁开,双手护住胸前就往那个“烧死鬼”那边看去,只见一个通身漆黑的人状物抱着自己的头躺在地上打滚,嘴张的大大的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常墨迹那脚踢得不轻。

    “这应该大概也许就是个人吧?”常墨迹不确定的又壮着胆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最终确定了这就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

    常墨迹憋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怎么和表姐小时候一样黑啊,要不是表姐后面得了隐士高人的不传秘方,说不定现在就和这个人一样黑”。

    常墨迹小时候曾跟随父母来过表姐家,当时见到的表姐就和这个人一样黑,辨识度相当高,只是听说后来非伯父被奸人暗害,非伯母为了救表姐也不幸遇难,表姐一个人逃了出去,掉落山崖后遇到了绝世高人,高人觉得自己都隐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了还能遇到活人,甚是有缘,便收了表姐为徒,又用家传秘方把表姐治白,还传授了绝世武功。表姐学成后,告别高人师父,回到非家,为父母报了仇,最后带着万贯家产投奔了非伯父的好友,也就是留故的前家主李家主。

    搞得常墨迹有段时间常常徘徊在山崖附近,想着自己能不能也遇见个传自己绝世武功的高人,但是每次准备往下跳的时候,一看下面深不见底,就怂了,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是个小弱鸡。

    “你没事吧?”回忆完后,常墨迹看着不远处的女子,鉴于自己因为太过惊慌,没有细心观察,才将人踢伤的,便站起来走过去询问着还躺在地上的女人,手伸了伸想把女人扶起来,但是又不敢,只好摸着头尴尬的笑着。

    “唔唔”,女人见常墨迹过来,手也不抱头了,激动的就要往常墨迹身上扑。

    常墨迹灵敏的往后一跳,嚯了一声,“你别抓我啊,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是我踢伤你的,但是你这么黑还待在这么阴暗的小巷子里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还有,我可没有钱啊,我的钱袋子被一个小贼抢走了,所以才进了这里又不小心踢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