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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闻自远去了和心理医生约好的地点。

    咖啡店里人很少,服务员引导闻自远去了自己订的位子,发现医生早就到了。

    “不好意思李辙医生,我来得有点晚。”

    “是我来早了。闻先生,你好。”李辙伸出手。

    “您好,李医生。”闻自远握了一下,很快就放开了,“耽误您的时间了。”

    李辙摇摇头,“不耽误,其实我是比较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钟先生念念不忘九年。”

    “让您失望了吧。”

    “闻先生谦虚了,好了,咱们切入正题。”

    接下来李辙讲了钟觉浅这九年的精神情况,闻自远听着听着眉头逐渐紧锁,原来他那几年过得那么痛苦……

    “他把你受的所有苦难都归咎到自己身上,而且每天都在向你忏悔。”

    闻自远顿了顿,问:“李医生,我的离开是不是一种错误?”

    李辙摇摇头,“钟先生给我讲了你们所有的过往,我认为你离开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何况,他对你的爱也是从你离开后才变得纯粹的。”

    闻自远知道,钟觉浅一开始只是对他保护欲旺盛,后来逐渐演变成了占有欲;他把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划分到“私人物品”的区域,再到后来,就演变成了控制欲……

    “我知道他一开始并不是百分百爱我,你说的没错,他是从我离开后才开始爱我的。”

    “闻先生不怪他吗?”李辙喝了一小口咖啡,充满探究性地看着闻自远,他很好奇闻自远怎么看待以前的钟觉浅。

    “不怪,都过去了。更何况他是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闻自远看向窗外,沉默半刻后又说:“从他抱起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们这辈子就注定要纠缠不清了。”

    闻自远虽然是唯物主义者,但在爱情方面他是唯心主义者。他相信,是老天爷眷顾他,才给他送来了钟觉浅。

    也许曾经有诸多的不愉快,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闻自远一开始是恨钟觉浅,但他对这个男人的爱意胜过对他的恨意;常在曾说他恋爱脑,他贱!他也觉得他贱,但没关系,只要是钟觉浅,他可以一直没有底线。

    “你们俩还真是一对,就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当年钟觉浅也曾对李辙说过,闻自远是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从他们第一次对视开始,他们这辈子就注定要纠缠不清了。

    “可他现在状态很不好,我无论怎么做都不能让他状态好一点。”

    “说说他的具体表现。”

    “他半夜老做我离开的噩梦,每次在梦里他都哭得稀里哗啦;有时候我们在接吻,或者拥抱的时候,他会发抖;还有我们在那个的时候,他总是哭……”

    李辙思索了半刻,淡淡地说:“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而且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你需要用你的方式让他走出来。至于用什么方式,你应该会有办法。”

    闻自远点点头,他必须要把钟觉浅拉出来,让他彻底放下过去。

    闻自远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三个字:傻老公。这次出来他没有告诉钟觉浅,或许是他着急了。

    闻自远点了一下接听,“傻老公,怎么啦?”

    “我刚醒来发现你不在,就问问你去哪儿了。”电话那头的人很委屈,那个大男人正瘪着嘴,怀里抱着大橘。

    “我出去见个朋友,看你睡着,就没舍得叫醒你。”闻自远努力地安抚着钟觉浅的情绪,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带了个儿子。

    “哦,你没有开车吧?”

    “没有啦,你不是说过我开车就跟醉驾一样吗?所以一会麻烦我顶顶好的老公过来接一下我,成不成?”

    “好~你把位置发过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跳跃”了,闻自远能想到钟觉浅的嘴角现在已经弯到太空了。

    “所以闻先生平时一定要多安抚他,但要有个度。”李辙提醒道。

    “我知道了,谢谢李医生。”

    “不客气。”李辙拢了拢衣服,起身准备离开,突然间他又想到了什么,对着闻自远说:“用分离的代价学会爱,你们两个确实是典范。”

    闻自远笑笑,李辙说得很客观,他们确实是用分离的代价学会爱,这种代价不是谁都能付得起。

    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仅凭着对方凤毛麟角的消息去长久的爱对方,但钟觉浅他做到了。

    告别李辙后,闻自远在路边等着钟觉浅,不一会儿,那辆熟悉的车停在了闻自远面前。

    “傻老公。”闻自远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一会我们去超市逛逛,买点零嘴。”

    “阿远见的朋友是李医生,对吗?”

    闻自远点点头,握住了钟觉浅的手,没打算狡辩,“我不想让我的傻老公天天做噩梦,我心疼……”

    钟觉浅心里暖暖的,从他知道闻自远为了他去见李辙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释怀了好多。他应该积极地走出来,他不能让爱人天天为他的精神状态担心。

    “你的傻老公幸福傻了,怎么办?”

    “当然是让他更傻啦。”闻自远凑过去亲了一口钟觉浅。

    “开车呢宝贝,要遵守交通规则。”钟觉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乐开了花,他的阿远越来越会撩人了。

    “所以……以后不要再害怕,把那些糟心事忘记吧。我真的不在乎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想跟我的傻老公好好地过完下半辈子。所以,这个愿望你能满足吗?”

    “求之不得。”钟觉浅拉过闻自远的手轻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