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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的明城雨季来临,虽正值周末身为君远集团负责人的傅淮砚却忙的不在家。

    温舒宁在三楼的书房内安心写作,只是久处封闭空间难免灵感枯竭。

    不时静立窗边,端一杯咖啡出神,心中怀念起那个很久不曾触及的故乡。

    淅淅沥沥的雨声向来是净化心灵的梵唱。

    雨持续到了下午四点,被乌云遮盖的太阳得以重现。

    书桌上的纸张变成了复古金黄色,照得温舒宁的侧脸有些热晕。

    她关掉电脑走到窗前,看着西山被撒上了金黄色的光辉。

    风吹过,裹挟着青草的清新,混杂着泥土腥味,温舒宁探出头这才发现别墅后边有大片的果林,更远的地方是不知名的树林。

    一时兴起她想要下楼观赏一番。

    田嫂看着自家太太少有的迫切模样,悄声跟在身后,发现只是对果林感兴趣后便哂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温舒宁穿着素白色长裙,松散的编发搭在肩侧,头上带着法式浅棕色复古帽在一众翠绿中成为了点缀的一抹亮色。

    雨后青蛙和蟋蟀的鸣叫声不绝于耳,甚至猖狂着从她身旁走过,温舒宁并不害怕,与之陪伴长大过的小伙伴她实在没有理由生畏。

    果林由竹子编成的篱笆围着,颇有田园风的意味,就是单单站在这里就觉得十分惬意。

    只是在楼上看着幼小的枝桠没想到近距离观看还真是幼林。

    温舒宁穿梭其中,时不时有鸣蝉飞过。

    树苗倒真是齐全,北方常见的果树都有,苹果树、李子树、柿子树、山楂树、石榴树、梨树、核桃树等等。

    东边篱笆连通着一个长达十几米的走廊,上边爬满了葡萄枝以及紫藤萝。

    夏日的氛围浓烈,看着熟悉的景象温舒宁心情不自觉变好,不由得想象等到秋日丰收时金黄的柿子挂满枝头肯定很美。

    她环顾四周很想找一个瓜农在田间地头坐着的藤椅,可是偌大的清桐别墅不会有这种东西。

    此时鞋子已经被湿润的泥土浸湿,她毫不在意,反而打算脱了它赤脚走在土地上。

    若不是田嫂及时赶到恐怕见到的就是田间妇人般的傅太太。

    “舒宁,淮墨小姐找您?”

    正在摆弄鞋子的温舒宁一喜:“在哪?”

    “我在这呢。”灵动婉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姑娘穿了一身湖绿短裙,扎着俏皮的丸子头,圆呼呼的小脸充斥着稚嫩。

    温舒宁不由得佯装睨她一眼:“这么久不见你去哪了?”

    傅淮墨眼珠转得飞快嘟着嘴巴扯谎:“我就是出去写生了?”

    “你猜我信吗?”温舒宁转身准备上去清洗。

    傅淮墨只能嬉笑敷衍过去。长时间不来这里她发现原来的荒地现在变成了园林。

    “嫂子,这是你开辟的院子?总不能是我哥那个老古董吧?”

    田嫂笑着解释道:“还真是先生让人打理的,说是家里没有生气,不止这里,前庭后院花花草草种了不少。”

    傅淮墨看着温舒宁莞尔一笑:“结婚还真是转性,看来我也要赶紧恋爱了。”

    温舒宁没忍住吐槽:“你呀,想谈恋爱还用找这么蹩脚的理由。”

    说起谈恋爱傅淮墨倒是些许惆怅:“我倒是想,可是没人啊!”

    日薄西山,两人没有多逗留进了别墅。

    “你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傅淮墨坐在沙发上揪着抱枕上的流苏嘟囔着:“还不是大哥,说什么今天有重要事情通知,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见我。”

    不知是不是想起来什么,她拉起温舒宁的手臂晃着撒娇:“一会儿大哥要是借题发挥骂我,你要拦着他。”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骂你,是不是你又做什么事情了?”

    看着自家嫂子探究的眼神傅淮墨立马做出发誓的手势:“我没有,就是大哥看我不顺眼。”

    看着对面的人还要张口,傅淮墨立即一副身体不适的模样:“哎呀,不行了,坐了这么久的车我有点腰痛,田嫂家里有没有药啊?”

    说完一溜烟去了楼上,躲避追问,温舒宁只能无奈的摇头,这个妹妹真就没让人省心过。

    两人同是明城大学大二学生,她隶属文学院而傅淮墨是在隔壁美院。

    相识是在学校的社团,后来因为联姻两人成了姑嫂关系。

    晚饭前傅淮砚踩点回来,直奔三楼书房,敲门。

    听到里边女人应答的声音,傅淮砚推门进去。

    “田嫂做好了饭,吃完再学习。”

    “好。”温舒宁起身离开。

    两人并排下楼的时候温舒宁内心挣扎了好久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淮墨还小,做什么事情出了差错,你别训他,当着我的面,她脸皮薄面子挂不住的。”

    傅淮砚看向身侧向来寡言的妻子没想到今天能为了妹妹开口求他。

    “她可不知道什么是脸皮薄,都追到人家……算了,一会儿再说。”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温舒宁猜到淮墨这次是真的踢到钢板了。

    饭桌上谁也没有说话,傅淮砚时不时给妻子夹菜,气氛竟然莫名和谐。

    傅淮墨眼神流转,打量着一脸平静的大哥,让她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最终还是她放下筷子主动道歉:“哥,我错了!”

    一旁的男人不动声色:“你错哪了?”

    “不该逃课,不该给画同学的表情包。”

    话毕温舒宁实在是没忍住傅淮墨的幼稚操作,轻笑出声。

    “还有呢?”

    傅淮墨准备装蒜不承认,沉默。

    傅淮砚也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她:“不好好学习为了追男生逃课,闹得学校人尽皆知,你一个女孩子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