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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撒在清桐别墅二楼的窗帘上时温舒宁就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而挣不开的是眼前男人宽阔的臂膀。

    她就那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从额头到高挺的鼻梁,再到他如刀刻般的下颌。

    突然就很想摸一摸,如是想也如是做,她轻轻从被子里伸出柔软无骨的小手沿着他流畅的眉骨线条游走,不时触碰到他乌黑浓密的眉毛,随后轻点他的鼻尖,饶有趣味。

    她觉得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也都是属于他的,仅是看着就很满足。

    倏然手腕被他捉住放在胸前,像是虔诚的信徒,另一只手在她后背收紧了力道,两人脸颊相碰,鼻息相闻。

    傅淮砚困倦地眼睛都没睁开,一晚上的紧张和兴奋让他有点失眠,倒是怀里的小姑娘许是心事解除,睡意安然。

    失眠再加上酒醉的缘故他出口的沙哑声颇具沧桑:“怎么不多睡会儿?”

    温舒宁眼睛里的暖意都要溢出来:“因为一想到今天可以见奶奶我就兴奋得睡不着。”

    傅淮砚没有听到想听的甜言蜜语,睁开迷蒙的眼睛带有侵略意味地威胁,如同说着:你再说一遍。

    温舒宁摇头失笑,在自己面前他可爱得像个大男孩,俯身在他唇上轻啜一口,随即笑语盈盈地看着他。

    傅淮砚锐利的眸子像个蛰伏已久的豹子,猛的把被子蒙在两人的头顶。

    房间里只有温舒宁在被子里呜咽嬉闹地喊着。

    “你别这样哈哈哈别挠我痒痒…”

    “不要啊…该起床了,别亲这里,不能见人了…”

    -

    车子停在市医院门口的时候温舒宁有些错愕,她没想到奶奶病情严重到居然要住院。

    傅淮砚看出了她的惶恐和坐立不安,提前安抚她说道:“我从滨海疗养院接回奶奶的时候她的身体很虚弱,营养不良的同时受伤的头部时不时疼痛难忍,所以才把她送来了医院得到最好的治疗,但是有一个好消息值得庆幸。”

    “什么?”温舒宁实在提不起兴趣也想不到她和奶奶会有什么好消息。

    “奶奶断断续续已经想起了你,我之前来看她的时候也表明了身份,她很欣慰,只是记忆呈零星片段,不过这已经是好的开端了。”

    温舒宁努力扯出一个笑回应他,既是宽慰自己也是告诉他她很坚强。

    后来见到奶奶时并没有温舒宁想象中的抱头痛哭,相反,今天他们来的不凑巧,正是奶奶记忆混乱的时候,连童童这个同名的志愿者她也不记得了,但是精神状态很好,脸上也有肉了。

    如此,温舒宁就很满足,固然祖孙见面不如初但是健康快乐已然知足。

    傍晚离开医院以后傅淮砚看她蹦蹦跳跳心情很好的样子,突然很想驻足观看她从前无忧无虑是不是也如现在一样。

    手臂一甩一甩,小脚踩着地砖一步一格,夕阳余晖把她的身影拉的很长,画面感极强。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忧愁尽不知,温舒宁站在落日残阳最后一点光耀下眯着眼睛看向西边。

    傅淮砚搞不懂她的小脑瓜在想什么,兀自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

    “在想什么?”他很期待她的答案与他有关。

    温舒宁回过头抱着他的胳膊,娇嗔地说道:“我觉得此时此刻我的人生好美满。”

    幸福到她觉得不可思议,昨日还在担忧困局何解,今日所有的难题都不复存在。

    傅淮砚看她发亮的眼睛,伸出手掌向上对她发出邀请:“那请问傅太太,你愿意把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身边这个男人吗?”

    温舒宁毫不犹豫地把手放在他的手心回应他:“傅先生,余生我都是你的!”

    傅淮砚拉起她的手,穿过人流,奔着有光的地方而去。

    步履匆匆,时光不负。

    -

    回程途中傅淮砚接到了母亲白黎的电话,询问他们田嫂不在生活质量有没有下降,再加上今天是跨年夜一定要吃好睡好。

    于是他们当即决定去超市购物回去做饭。

    温舒宁挽着他的手臂,他推着购物车,他们也和众多夫妻一样过着烟火气极浓的生活。

    傅淮砚很少买菜,更不会挑,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温舒宁。

    买完东西结账排队的时候,傅淮砚的目光不经意落在计生用品上,随即转瞬即逝,不料发现温舒宁也在看。

    这下他有了勇气,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嘀咕道:“想不想买?”

    “……”她要怎么说?好与不好都不合适,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

    傅淮砚倒不是不敢拿,而是更为看中她的想法,最后心一横反正昨天晚上就差点一触即发了。

    他顺手拿了两盒攥在手里,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温舒宁觑他一眼,把脸上的嘲笑收敛了一下,看他动作不熟练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偌大的房子也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在厨房待了三个小时才勉强做了六道菜。

    不是他们厨艺不佳拖延时间,而是傅淮砚就是她做菜路上的绊脚石。

    一会儿系围裙要亲亲,一会儿洗菜要抱抱像个粘人精,温舒宁又沉溺在他的爱意里,几乎是有求必应,就这样晚饭磨磨蹭蹭到了十点。

    真正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饿过头的感觉,吃的心不在焉。

    尤其是当她看到傅淮砚拿着两盒计生用品送到了卧室,一盒放在自己枕头下,一盒在他枕头下,更不淡定了。

    如今坦荡地相爱,彼此说没有旖旎的心思是作假。

    她故作镇定地喝着羊排萝卜汤,试探着问出口:“想什么呢?不好好吃饭!”

    傅淮砚立马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慢吞吞说着:“想你呗!”

    真是油嘴滑舌,她顺手给她夹了青菜:“来,解解腻!”

    洗过澡后,化妆镜被雾气腾腾地迷上斑驳,温舒宁伸手把水汽擦掉,露出了她因热气熏的发烫的脸,其实她明白仅是热气不至于让她这么红晕。

    她从一踏进浴室就开始做着心里预设,在浴缸里几度想到昨天的荒唐事恨不得一头埋进水里,羞死了,真是没脸见人。

    她也想过如果后来不是他胃痛那夜势必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