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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巨大的画幅徐徐展开,温舒宁心里极其复杂,她生怕傅见廷不喜欢而迁怒周家的合作。

    那是一幅山水图,画中青山隐隐,怪石嶙峋,迷雾缭绕,零星的鸟儿飞过,山脚下是江面碧波粼粼,船夫摇动船桨泛舟于江上,诗情画意跃然纸上。

    时间像是定格一般仅仅两秒钟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僵硬又无奈,有惊恐,有不可思议,面面相觑,隐隐担忧。唯有傅淮砚看完后拉过她的手紧紧攥住,像是再给她安抚,温舒宁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随后他松开她,手疾眼快离开沙发向前走到妹妹身边,接过这幅画后迅速卷了起来,脸上佯装镇定,语气故作轻松:“爸,是我大意了,来的时候舒宁让我从房间拿礼物结果匆忙拿错了,这幅画是我之前从别人那里收的,真正的礼物还在清桐别墅,我一会儿就派人给您送过来。”

    说完又拿起旁边温舒宁准备的另一件礼物不动声色地拿到手里,就这样一手一个出了门,背影坚定又果决,看不出有哪里不对。

    温舒宁不禁拢了拢眉心,睫毛微颤,紧紧攥紧了衣摆,知道自己定是犯错了,傅淮砚为了维护自己撒谎说拿错了礼物,这让她愈发心神不宁,不由得细思:莫非那画有什么隐情?或是赝品?

    她想从别人那里了解详情只能看向傅淮墨,反观那小姑娘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她,嘴巴几度微张隐隐有话要说,眼睫疯狂眨动,实在是碍于人多不能说,看的她一头雾水。

    温舒宁转头悄悄打量着傅见廷,只见他也抬眸睨了自己一眼,随后双手向下隐隐发力,骨节泛着白按着拐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垂眸什么话也没说。

    看着儿子离开后白黎也是强撑着笑脸对着众人解围:“淮砚真是的,拿错了倒也没有什么大碍,爸爸妈妈总不能跟你们要求什么,只要你们有孝心比什么都强。”

    此时一旁的佣人来到客厅说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外边的傅淮砚拿着东西走到了车前,打开车门,又拆开第二份礼物察看,里边是上好的茶叶和一套茶具,不待他细细察看就知道这一套下来价值不菲,只是这东西送别人完全可以,但是唯独傅见廷不能。

    把东西放进车子后,转身打电话给陈沉。

    “你现在放下手中的工作去清桐别墅,在我的书房里拿一幅名画,再去别墅后边的酒窖里拿几瓶酒,记得全部都挑老爷子生日年份的,拿上后立马送到老宅。”

    陈沉用三秒钟消化整理任务,最后回应道:“好,我现在就去。”

    手机收起,准备回去,一抬眸看见了廊下的温舒宁,她双手局促地揪着衣摆揉搓,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她眼尾有些红。

    走过去拉过她摩挲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道:“怎么出来了?”

    温舒宁垂眸没有看他:“妈妈说让我出来喊你吃饭。”

    后来可能是觉得低头不看他有些不礼貌,慢慢抬头,阳光洒在他的白色衬衫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就在此时温热的手掌轻托起她的下颌,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让我看看眼睛怎么红了?”

    她心虚的眨眨眼睛,勉强维持笑容,正视她:“可能是风吹的吧?”

    傅淮砚看出她出来的真正目的,也看出她的窘迫,但什么也没说拉起她的手就进了房子。

    佣人说吃饭的时候白黎随口问道:“淮砚怎么还不回来?”温舒宁自告奋勇出来找他,她很想问问礼物到底有什么问题,可是最后也没有开口。

    傅见廷的家宴是分为两部分,午餐只是家人团聚,晚宴才是重头戏,人会增多,但是来的也都是傅家旁支的人。

    不知是不是温舒宁心理的原因,她总觉得餐桌上傅见廷一直在打量她,眼神是不经意地,但是被人直视的感受很不好,整顿饭就是食不下咽。

    她的心里还在为周氏辉耀叫苦不迭,周骁送的礼物会不会影响到两家公司的合作。可是这明明是周骁让她送的?到底有什么隐情呢?

    傅淮砚看她心不在焉,凑过来细声询问:“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是我有点吃不下!”一时不察旁边的傅淮砚和婆婆白黎一直在给她夹菜,可能是看她太瘦弱,但是她胃口有限。

    “没关系,给我。”傅淮砚为她解决难题。

    对于丈夫如此言语她自然是不好意思,还是尽量都吃完。

    对面目睹一切的傅淮墨摇着头酸酸地叹息道:“什么时候也能有人为我解决吃不完饭这个难题?”

    一旁专心剥虾的林昭亦幽幽说道:“你倒是剩下啊?”

    傅淮墨翻个白眼拿起刀叉冲着他凶狠状:“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要是再……唔……嗯嗯”嘴巴被林昭亦刚剥好的虾堵住。

    虾的味道还不错,但是气势不能输:“算你识相,在我家还能让你把我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