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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意盎然过后,知了和蝉开始用叫声迎接夏天。盛夏十分,人都跟着懒洋洋的。

    长公主府边隔了三个大宅子的小宅子此刻正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柳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对着挥铁锹的燕锦问道:“郎君,我们再也不用回吏部尚书府了?”

    “嗯,我们有新家了。”此刻的燕锦是真的开心。能把老管家和柳平带出来自立门户,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此刻梦想正在成真。

    小宅子,收拾了三日就能住人。

    老管家也开心,跟着两个小年轻忙上忙下的。燕锦怕他上了年纪闪到腰,推他回屋子。“师父,快回去。我和柳平一个时辰就干完了,不用操心。”

    “诶,好,好。”老管家笑着回了屋子。

    晚上躺在独属于自己的房间时,舒服得没边儿。

    还是银子好。

    距离平怀公主府的直线距离也仅仅只有几里地。

    “郎君,郎君,世子来了。”柳平轻敲了敲门,将燕锦从回忆里叫醒。她将那青色手帕塞进怀里放好,一骨碌起身。

    “燕枭?”

    “是。”

    “他来干嘛?”

    “看着脸色不太好。”

    燕锦了然,套上白天的衣袍,去迎燕枭。

    “世子。”燕锦站着朝燕枭拱了拱手。

    “怎么?当了官,翅膀硬了,见了世子跪都不跪了?”燕枭瞥了她一眼,燕枭身后的燕小二递给她一个哄着的眼神。

    柳平冷着脸硬邦邦的回了句:“我们家郎君,还是刑部尚书的干儿子,朝廷正四品刑部侍郎凭何给你跪?”

    燕锦笑着扯了扯柳平,痛快的跪了下去,“世子息怒。”

    燕枭脸色终于好了一点儿,“你记住,不管你走到什么位置,你永远都是我燕家的私生子,是我燕枭的书童。”

    燕锦垂目点头。

    柳平在她身边狠狠握紧了拳头。

    待燕枭发泄完刚被燕道平骂完的怒气,他坐在廊中的石凳上看向脚边跪着的燕锦,极尽可能的轻声问她:“燕锦,你想要什么?”

    燕锦只是摇头。“我想要世子以后担起燕家的责任与荣耀,就像我刚来洛阳那日所说,我,永远唯少爷马首是瞻。”

    燕枭望着她沉默了一瞬,随后将她从地上扶起,“抱歉,刚被父亲骂完。”

    燕锦点了点头,“少爷和我的路不一样,八殿下和九殿下还未上朝,世子得重用的日子就快了。”

    燕枭望着她苦笑了一下,“燕锦,没有你,我真的能做到吗?”

    “自然如此。世子自小就聪慧,一定能做到的。”燕锦眼神坚定的看向他。

    送走燕枭后,柳平分外不忿,“郎君,你凭什么给他跪?”

    燕锦笑他一个好端端的白面和尚被染了污浊。

    “他带我温书习字,带我搭上迦南王。一直以来对我都不错,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柳平垂着头朝她撅嘴,“我什么时候能学到郎君的聪颖,不给郎君拖后腿啊?”

    燕锦轻轻呼噜了一把他的头,“有郎君我罩着你呢,不要怕。”

    老管家隔着窗棂,看着院子里大半夜又真刀真剑切磋起来的两人笑着摇了摇头。

    翌日,去刑部上值的燕锦被迦南王叫去了王府。她自觉事情重大,不然迦南王不可能叫她直接上门。

    “燕锦,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迦南王坐在红木凳子上,逗着桌上鸟笼里的鸟,边逗边说话。

    “小官想先听听坏消息。”

    “北境全线沦陷。”

    “那好消息呢?”

    “平怀的驸马失踪了,多半是殁了。”迦南王毫不在意地开口后递给了她一个小木条。

    燕锦挑了挑眉毛,看着木条上的字搓了搓,“平怀长公主可知晓了?”

    “还未,圣上也未知。”

    “殿下想要小官做什么?”燕锦捏着那小竹条看向迦南王。

    “你不是还未娶亲吗?平怀丧夫,也不能一直寡着。”

    燕锦压抑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提出了疑问,“平怀长公主知道小官是殿下的人,怎能甘愿下嫁于小官?”

    迦南王指着她的脑子点了点。

    “去了刑部,脖子上顶的那个球不转了?”

    燕锦眨了几下眼睛,“殿下就不怕小官真的投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