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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芊桃那一棍子下去,老张基本可以断定从此后,便是个废人了。他被伙房的伙计抬回去的,半夜里实在疼得受不了,才请了大夫,大夫一看那肿得拳头大小的物件,立刻断定老张废了。

    老张一家子对他做的那些事,一直羞于启齿,自个儿没理,也不好来找小田和莫芊桃麻烦,这时表面上是不了了之,可老张本就是个善嫉之人,这回吃了大亏,他是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冷风吹得院落的枯丫枝嘎嘎直响,破旧的老门就好像随时都会垮掉一样,寒风一个劲儿往里窜。

    莫芊桃睁开浑浊的双眼,许久才缓缓清明,随后劈柴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十分有规律的传进房内,她掀开被子,一阵扯皮戳肉的疼,让她禁不住咧开牙,发出“嘶”的一声。

    劈柴的小田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斧头进来时,看到莫芊桃正捂着脸就像是牙疼一般,另外一只手拿着铜镜不住的照着,“这要我怎么出去见人呀,整个脸都肿成猪头了。”

    小田一听,嘴角抽了抽,忖度道:与章桢厮混时,也不见她羞愧,怎地脸受伤了就一副恨不得找地洞钻的模样。

    小田想不通,莫芊桃这个悍妇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东西,他站在远处,面无表情问道:“可要喝水?”

    莫芊桃急忙点点头,在心里暗骂他不醒目。

    小田端来水,直接递给莫芊桃,奈何她浑身酸痛,连抬手的劲都没有,她狠狠的睨了小田一眼,怒道:“你喂喂我不行吗?”

    小田脸一红,别别扭扭的嚷道:“你……你……真不知羞。”说完将那碗清水放在床沿上,转身要离开。

    “羞你大爷,老娘都要死了,喝口水不行吗?”说完,莫芊桃居然红了眼眶,小田更看不懂了,昨日都不见她落泪,怎会喂一口水就湿了眼眶。

    见她这样,小田也不好矫情,僵硬的伸出手臂,将瓷碗递到莫芊桃唇边。

    莫芊桃张大嘴,咕噜咕噜的喝了个见底,润了口舌后,她才注意到小田此刻的模样,像是被自己蹂躏了千百回一样。

    莫芊桃顿时怄到不行,恨不得抬腿给他两脚,“你好歹是个男人,就不能爽快点,一脸被强bào的样子矫情给谁看。”

    小田对她这番话瞠目结舌,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就像台蒸汽火车一样气呼呼的,“你、你、你一个妇人,怎能这样说话,成何体统。”

    “有句话说的好,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这算哪门子江湖儿女?”莫芊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明白这个年代的男人怎么这么迂腐。

    江湖儿女?一听到这四个字,小田整个人都变得异常肃穆,他如同鬼魅一般瞬间移到莫芊桃面前,两人几乎都能鼻尖碰鼻尖,“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忽然像犯人一样被人审问,莫芊桃自然也不爽,两人怒瞪着双眼,谁也不服输,“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你什么破事?再说老娘压根也不在乎你是人是鬼,还是有其他目的,反正都与我无关。”

    小田瞪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戾气,似乎随时都有想杀死莫芊桃的冲动,莫芊桃一惊,忍着疼痛往床脚缩去,“喂!你不要乱来,我现在是个病人,我脆弱得很,你想做什么与我无关,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你不必凶神恶煞的想杀我灭口。”

    见莫芊桃露出怯懦的神态,以及她那双清明的眸子,明显写着无辜与委屈,小田不知怎地,他低头叹息一声,警告道:“以后不要再乱说话。”

    莫芊桃依然是无辜状,她懵懂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小田指的“乱说话”,到底包括了哪一些。

    “还喝水吗?”小田忽然变得体贴。

    莫芊桃先是点点头,继而想到他刚才要杀人的眼神,又迅速摇摇头,莫芊桃现在哪儿还敢指挥他做事。

    小田一声不吭的出去打了碗水回来,动作十分自然的送到她嘴边,莫芊桃却不敢喝,装作若无其事的躲闪着。

    “这碗水无毒。”小田冷不丁的提醒一句。

    莫芊桃尴尬的笑了笑,随即牵扯到伤口,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最后,那碗水,莫芊桃依然没有碰触过,被搁置在一旁受着冷落。

    孤男寡女的,小田不好在房间内逗留太久,便又去院子里劈柴了,这时,正好看到在门口来回踱步的绣蕊。

    “哟!劈柴呢?”绣蕊挤着笑脸,妆容十分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