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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影依旧是微微笑着,不疾不徐给自己续了第二杯,远远对男人举杯:“今天迟到是我做得不妥,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和陈总的会面时间,陈总海涵,我干了,您随意。”

    “啪”。

    杯子轻轻落桌的声音。第二杯一饮而尽,江月影眉都没有皱一下,依旧是一副诚恳等原谅的神态,浅浅笑着。她虽然在笑,但是目光虚虚实实,看似在看主座的男人,实则并没有落到实处。

    空气寂静了两秒。

    男人依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一双漠然的眼睛盯着手里的酒杯,在头顶灯光的映照下,玻璃上有细碎的光。他的目光似乎一动未动,但他的气场太强,众人摸不准他的意思,一时没有人敢出声提醒。

    宋昭仪轻笑一声,那一声极轻,却在这偌大而安静的包厢里足以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江月影轻慢地扫她一眼,见她正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见江月影望过来,还故作讶然,挑眉冲她举了举杯。

    江月影抿了抿唇角,攥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但此时她自己都在麻烦之中,和她有冲突不合时宜。

    她正想咽下这口气,主座的男人却目光微动,只手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低沉的嗓音传到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声线有些发紧,似是带着一丝固执。

    “江小姐,道歉,得有诚意。”

    话落,有两秒的安静时间。

    因为方才他对宋昭仪主动的投怀送抱,漠然说出了“宋小姐,自重”的拒绝,这时众人有些摸不准他这句话的意思,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严肃了些。纵然这里面一个个儿都是人精,但摸不准大佬的脾气,没有人敢在此时不要命地活跃气氛。

    毕竟这位,可不是一般的金主爸爸。

    江月影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目终于实实在在落在了男人身上。她盯着看他两秒,忽而就笑得更深,拿上酒杯和一瓶酒,款款走到了男人身侧,站定后她为自己和他斟了酒,把酒瓶放在桌子上,一手撑着酒瓶,一手拿着杯子对着男人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碰了一下。

    清脆的撞击声在包间里响开。

    宋昭仪笑了,看她的眼里明晃晃的写了“不自量力”四个字。

    众人看着她这番动作,一时都为她捏了把汗。

    刚才的宋昭仪比她更加大胆妄为,被男人拒绝了一次后也并不死心,当场就在明示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差点就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而他只是不耐烦地用指尖把酒杯推到了两人之间,酒杯落地应声碎裂,酒水四溅,宋昭仪尖叫,而满屋噤声。

    “我这人有个毛病。”

    “打女人。”

    他语气里半开玩笑半认真,眼底没有一丝温度,甚至掺杂了一丝戾气,浑身的气场冷冽遥远,神态高高在上又不容接近。

    宋昭仪吓得花容失色,指尖泛白捏着酒杯。

    亮白的灯光笼在男人刚毅的脸,偌大包间里满地四分五裂的酒杯折射出白色的光晕,映在他长裤的裤脚,映在他深沉的眼底,宛若一条蓝色的河缀了满天星光。

    就是在这一瞬间,让宋昭仪深刻感觉到了这个人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他除了有久居高位者身上天生的冷漠,还有一种天生会让人在他面前感到这个人此生都不会和自己有故事的清醒感。

    屋里的人费力地活跃着有些紧绷的气氛:“昭仪什么都好,戏也不错,平时也进退有度,就是在崇拜的人面前容易没有幽默感,昭仪是久仰陈总的大名了,今天有些紧张,你看,还傻站在那干什么,接不上陈总的玩笑,快自罚一杯。叫服务生来,这杯子也太滑了,赶紧换一个新的。”

    服务生训练有素,一声不吭将男人裤脚上沾的酒水清理好,地面打扫干净,又给宋昭仪送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宋小姐,您受伤了。”

    ……

    是以,经过方才的一段,这屋内的人都知道,这个陈总非但不近女色,而且一旦某个点让他不高兴了,他是真的不会跟你客气。

    宋昭仪在圈里的咖位不必江月影低,在宋昭仪的前车之鉴下,众人明显感到江月影有些过于冒进,这个男人他不吃这一套。

    江月影没管旁人的反应,只是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男人,她红唇轻启,虽语气平淡,却足以让人听到里面的诚恳。

    “对不起,知道错了。”

    “以后不会了。”

    一屋子人被她诚恳之余过分逾越和莫名的语气惊了一惊,心想这江月影是真不了解坐在她面前的这位大佬啊。今天和以往的那些局不同,这位可不喜欢没有分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