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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四。

    短暂的假期结束,林婉儿又投身进忙碌的工作生活中。

    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唯一能安慰她的就是荷包里多出来的铜钱。

    前几日过年,又是去刘掌柜家串门,再买了些肉来包馄饨。原本赚的四百多文钱现在竟然就剩下不到一百文。

    又是一大早,林婉儿顶着月亮出门。

    她一手拎着盆,一手拖着柴,身后还背着大背筐。

    安静的巷子里只有她沉重的脚步声。

    林婉儿在心中第二十次撂挑子不干,模拟摔东西走人场景时,一双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柴和木盆。

    借着月光她抬头看去。

    哦,原来是那日的缘分。

    不知是不是月色的缘故,今日的缘分与那日的好像有些不一样。

    男人一只手拎着木盆,另一只手拿起绑着木柴的绳子,许是木柴有些沉,他要微微用力才能拿得起,手掌握紧绳子绷起青筋。

    他稳稳的走在林婉儿前头,只给她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周围寂静,两人也没有交谈。

    难得的是林婉儿走在后面竟然有几分局促。

    她手指捻了捻衣角,绞尽脑汁的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但任凭她把衣角揪秃也想不出要说些什么。

    纠结着纠结着,竟然已经走到了摊位。

    男人把木柴放在灶台边,又把木盆放下才转头去找林婉儿说话。

    林婉儿看着男人妥善的帮她放好东西,她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

    心中只蹦出一个念头:要遭,漂亮男人要来图谋她的钱包!

    现实却刚好与她想的无关,男人走到她面前,替她点亮挂在摊位上的油灯。

    男人脸上带着浅笑,随即对她伸出手,手中却放着两文……一个绒花?

    诶?什么东西?

    林婉儿仔细一看,确实不是她以为的两文铜钱,而是一个蓝粉色的小巧绒花。

    林婉儿愣住没有接过,男人只是把东西放在一旁的灶台上。

    然后开口:“前几日见到这个绒花,便觉得当日是缘分,今日也是。”

    男人的话过耳,林婉儿只觉得声音陌生,不同那日没带荷包时的隐隐局促,今日男人的声音中流露着沉稳与可靠。

    若不是他说起前几日,林婉儿还当他是认错了人。

    她低头看看放在灶台上的绒花,又抬头看了看说话的男人。

    一时迷茫住了,她缓缓开口:“不过一碗面,倒也不必……”倒也不必如此破费。

    但剩下的话她没说出口,头脑清醒过来后,林婉儿展颜一笑,接下了绒花。

    “那便谢过公子,日后可要常来光顾小食摊了。”客套话说过,两人又陷入沉默。

    男人似乎也想说些什么,但几次都没张开口。

    林婉儿想了想问道:“公子也住在竹巷吗?”说着话,向刚刚走过的巷子指去。

    男人点点头,说话间他脸上的淡笑一直未消,“正是。”

    这段话刚说完,街上人也多了起来,上工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出门了。

    摊位上的灯光吸引到顾客,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吃饭。

    刚才光顾着说话,什么都没准备,林婉儿突然有些手忙脚乱。

    一边招呼着顾客坐下,另一边开始点火下面。

    一时顾不上和男人说话。

    男人见她忙着,悄声离开了。

    等林婉儿都准备好再回头时,身后已经没人,只留下灶台上的一朵绒花证明刚刚的一切不是她没睡醒的一场梦。

    林婉儿一边煮面,一边不忘向顾客们推销她的馄饨。

    虽说馄饨卖的贵,但比起兰巷卖的馄饨要多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