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咔咔咔。

    车轮滚动,扬起阵阵烟尘。

    车厢内的徐风雷一脸好奇的望着面前的青年书生。

    “你就是李淳风?”

    他饶有兴致的道,

    “执掌钦天监的那位?”

    此行,是奉李世民之命,去行宫觐见。

    没想到,这半路上还捎带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徐风雷一直都很感兴趣的李淳风。

    这位,相传可是五百年一出的‘天官’,认真论起来,也算是自己这位昔日命理师的祖师爷了!

    “下官正是李淳风。”

    李淳风神色稍稍有些拘谨,拱手行礼道,

    “见过太师徐公。”

    “下官的确也兼着钦天监的差事,但主要还是在太史局供职,忝为将仕郎。”

    徐风雷微微颔首。

    “哦对,是太史局。”

    他笑道,

    “太史局统管天文、地理、制历、修史。非天才不可胜任。”

    “淳风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啊!”

    李淳风听到这话夸赞,连连摆手。

    “岂敢岂敢……太师谬赞了。”

    他忙道,

    “下官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罢了,算不得什么天才。”

    “如徐公这般人物,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啊……”

    被这突如其来一顿夸,他有点受宠若惊。

    “哈哈哈,谈不上谈不上,我不过是运气比较好罢了,其实我很菜的。”

    徐风雷朗声大笑,摆手道,

    “咱们也别那么客气,你我年纪相仿,以兄弟相称即可!我这人最讨厌这尊称那敬称的,平白增添了距离。”

    “听说你对易理有很深的研究,数术也很厉害,乃是当世第一数学家。”

    “一路无聊,不如我们探讨探讨?”

    李淳风眼睛一亮。

    他不擅长人际交流,故而有些急促,但要说到学术探讨,那他可就不困了!

    “早就听闻徐公乃易数大家,淳风神交已久。”

    李淳风连道,

    “不敢妄言探讨,还请徐公指教。”

    他不再自称下官,但对徐风雷依旧用了敬称。

    毕竟两人才刚打交道,人家跟你客气客气,你总不能当真,真喊人家风雷兄吧?

    他是不善人际交往,但不是傻嘛。

    “好好……”

    徐风雷点了点头,问道,

    “我听闻你善观天象,以知世事。我不太懂天文与易理的关系,也从未观过天象。”

    “这属于是我的知识盲区了,伱能给我说说吗?若是涉及到机密就算了。”

    虽说是李淳风‘请教’他,但实际上,完全是他在请教李淳风。

    开玩笑,人家是五百年一出的天官诶!

    自己在命理易数这一块不过是个小喽啰,顶多是仗着穿越者的先知优势可以铁口直断,跟人家比差远了!

    如今有机会,自然要好好讨教!

    “没什么机密不机密的,徐公若想知道,淳风知无不言。”

    李淳风笑吟吟的道,

    “徐公可曾听说,伏羲观天察地,推演出了先天八卦。”

    “文王又在此基础上,著了《周易》。与此同时,还涌现了连山,归藏等易学著作。”

    徐风雷点了点头。

    这些基础常识,他当然知道,

    “所以,天象乃是易学的基础,甚至可以说是本源。”

    李淳风沉声道,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周以来,涌现的有关易数的著作越来越多,越来越繁杂。”

    “本源,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故而,相比较各路衍生出来的占卜、预测、推断之法,我更喜欢观天象。因为那更接近本源,自然而言的,也就更准确。”

    徐风雷恍然。

    “原来如此,受教受教。”

    他忙请教道,

    “那天象,是怎么個观法呢?又如何将天象和人事联系在一起呢?”

    现在他的模样,就是个正在接受补课的差生……

    “人事,小事也,变化寥寥,以寻常断法推断之即可;国事,极其复杂,牵扯甚多,才需要用到天象断法。”

    李淳风耐心解释道,

    “当然,一些重要的人物,乃是应运而生,他们的命数,自然会联系到天象。”

    “比如陛下,比如徐公您,都是大唐重要的人物,必有天星对应。此之谓帝星、相星、将星等。

    ”

    徐风雷眉头一挑。

    “我也有对应的星宿?”

    他顿时来了兴致,问道。

    这倒有趣了,他一个穿越者,常理来说,应该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才对啊。

    如果有对应之星,那就说明……自己来到大唐,也是定数?

    想到此处,徐风雷心底里没由来的窜上来一阵寒意,让他打了个寒颤。

    “自然是有的。”

    李淳风笑道,

    “徐公异军突起,气势如虹,当为江山社稷之大助力。”

    徐风雷抬眼瞧了李淳风一眼,见他目光深邃,忽的有种底裤被人看穿的不适感,忙岔开话题道:

    “哈哈,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那淳风兄还请说说,这天象断法的具体步骤?我颇为感兴趣啊!”

    李淳风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好。”

    他沉声道,

    “要说断法,得先从易的根本说起,根本有三。”

    “不易,变易,容易。”徐风雷脱口而出。

    这都是基础中的基础了。

    “对。”

    李淳风颔首道,

    “所谓不易,日月星辰,周天运转,亘古不变,千百年前的古人,数千年前的伏羲看到的那片天,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片天,都是同一片天,这,便是不易。”

    徐风雷连连点头。

    “今人不识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他念道,

    “日月星辰,从未更易。”

    李淳风眉头一挑。

    “好诗,好句。”

    他赞道,

    “徐公还是个文豪诗人呢。”

    徐风雷嘿然一笑。

    文豪?窃诗贼罢了。

    不瞒你说,我还会‘江月何年初照人,江畔何人初见月。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呢,都是差不多的意思,只是不好意思再拿出来卖弄了。

    “日月星辰不易,但它们又会变易。”

    李淳风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