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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周末关越这儿人就多。

    余航拧了刹车,先让金礼年下去,自己再把车给停好了。

    “航,来了?”

    林翊早就到了,见他来了,还没来得及上前跟他打个招呼,余航就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嫌他挡路,还推了他一把。

    林翊:“?我靠,你去干嘛?”

    余航没好气道:“厕所!”

    “刚来就要去厕所啊?”林翊朝他走的方向嘟囔了一句,转过头,这才注意到正在摘头盔的金礼年。

    金礼年摘头盔的动作不是很熟练,手指在系扣上饶了好几下才解开。

    林翊瞧他这动作好笑,刚想着要不要过去帮他一把,他又已经是把头盔给摘下了。

    林翊自认见过的世面不多,他身边觉得长得好看的人,也就是余航那两兄弟了,只不过脸是一个比一个的臭,就是大帅逼也讨不到小姑娘喜欢。

    但自己面前这人,好看得还真不一般,跟身边那群挫货比,就跟个大明星似的,放在这儿都不现实。

    林翊一不留神,盯着他看了许久。

    金礼年见他不作声,奇怪地眨了眨眼,伸手在其眼前挥了挥,试探性地问了一声:“你好?”

    “你……你好。”林翊回过神,“跟航一起来的?怎么称呼?”

    金礼年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笑,道:“你怎么称呼余庭?”

    “哦,我叫他庭哥。”林翊这小子缺心眼儿,丝毫不觉得金礼年这一句问得莫名其妙。

    沉默了一会,他猛地反应过来:“我操,你……你是庭哥的……”

    金礼年有些意外:“你认得我?”

    “啊……”林翊尴尬地笑了两声,“余航跟我讲过……”

    金礼年见他这副惊讶又忍不住好奇的模样,笑得眼睛都弯了:“你怎么这么可爱。”

    林翊:“我……我……”

    我特么哪里可爱了!

    他轻咳一声,伸手刮了刮鼻梁:“那个,哥,你先坐吧,那儿有沙发。”

    他给金礼年指了个方向,然后人就想要溜走了:“我去让人给你倒杯水哈!”

    “越儿!航带朋友来了!你给招待一下!哎哟我去,余航这厕所上得也太他妈久了!”

    “啊?航带了朋友?”关越在饮水机接了杯水,还在想除了他俩余航还有什么朋友,却没想把水送过去后,见到的是金礼年。

    “嗨~”金礼年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

    金礼年是见过他的,上回他怕余航出去打架出事儿,还特意从余庭那儿知道了这个地方,跑来这儿找他。

    虽然余航当时不在,但关越一听说他认识余庭,就跟他说余航上哪儿去了,金礼年对这个人有印象。

    “哥,是你啊。”他给金礼年递了水,一起到后边儿的沙发上坐下,“上回你来找航,走得太急了,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是他谁呢。”

    金礼年撑着头看他:“你觉得我像是他的谁?”

    关越不知道余航他哥是个同的事儿,让他猜破脑袋他都猜不出来:“这我哪儿知道。”

    “小航没和你说过吗?”金礼年道。

    关越:“害,航他这人就这样,什么都不爱说。”

    金礼年每回他,揉着手里的塑料杯往周围看了一圈,问道:“小航谈恋爱了吗?你们这里好像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应该很多吧?”

    “也就周末会有点妹子来凑热闹,平时全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关越越说越上头,“航怎么可能谈恋爱,别人喜欢他,他躲还来不及呢。咱俱乐部有个女骑手,还被刚才那小子给泡走了。哦对了,刚才那小子叫林翊,双木林,立羽翊,和我一样,都是余航最好的哥们儿。”

    “是么,那我想知道你叫什么。”

    金礼年就这么一直撑着头看着关越,眼里的期待之中,又隐隐带着一丝崇拜,给足了说话者的面子与自尊,撩得关越这直男小胖子都险些招架不住,磕磕绊绊才能继续讲下去。

    “我……我叫关越,哥你叫我小关、胖关就行。”

    “你哪儿胖了,男人就是要有点儿肌肉才好看呢。”金礼年轻轻点了点关越那“发达”的胸肌,“对了,你刚刚说小航对那些喜欢她的人……‘躲都躲不及’?他真的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吗?”

    关越这类型属于从小胖到大,但人长得其实还不错,只可惜他这体格儿,就连他妈都嫌弃他太胖了让他少吃点儿,更别说还会有什么其他人夸过他好看。

    金礼年这么一下,搞得他直接爽翻天了,恨不得跟金礼年全盘输出:“哎呀,哥,你是不够了解他。他这人对‘喜欢’这俩字儿,简直是恐惧得很!”

    “嗯?”

    “就……他小时候吧,出过一件事,差点儿被一恋童的给猥亵。”

    金礼年闻言,瞬间收回了脸上所有的笑意,微微皱起了眉。

    “那人以前是庭哥的朋友,经常照顾航来着,对航是贼他妈好,那时航还小,庭哥不怎么管他,身边又没爸又没妈,太容易被这种‘好’给蒙蔽了,他就特别依赖这人,做什么事儿都要跟他一起。”

    说到这儿关越就气:“那畜生当初就没怀什么好心思,恶意引导航,说他对自己的依赖叫‘喜欢’。”

    “后来有一次,那畜生说要带航出去玩儿,结果把他带到一栋烂尾楼里,动手动脚的,差点就……唉,不提了。”

    金礼年皱着眉,想起自己在烂尾楼里找到余航的那个晚上,当时他不知道有这件事,以为他只是怕黑。

    现在想想,应该是那个受到过创伤的环境,让他产生了心里应激。

    他又想起自己刚才载余航的车来的时候,在车上为了逗他而摸的那几下……

    如果说余航对过去的那些事有阴影,于相似的事物,肯定也会产生同样的感觉。

    害怕、抵触……

    难怪后来在车上,他一直感觉余航不太对劲……

    金礼年不由后悔。后悔自己做了那些,让余航反感,甚至是恐惧得事。

    水柱撞击瓷面发出的冲刷声,让余航冷静了一点。

    他就着这水抹了把脸,有些虚脱地将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抬头看向理容镜中的自己——还在小幅度地喘着气,眼里透露的凶狠之下,实际上还存有几分惊恐。

    他不由咽了咽口水,调整了一下呼吸,逼迫自己平静下来。

    余航向来厌恶同性与他有过分“接触”,尤其是像金礼年刚才那样。

    这会让他想起那个曾对他做的那些肮脏、龌蹉的事。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航!”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