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苏清雪。

    林深寒凉的心,因为这个才认识一天的女人打来的语音电话而稍稍有了些温度。

    她接通语音,没有说话,只侧着身子看微信界面苏清雪的头像,右手捏紧手机边缘,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稍后,苏清雪的声音在林深的卧室里响起:“林小姐,打扰到你了吗?”

    清冽嗓音,带了些小心翼翼,却似一团光,温暖了林深的心。

    林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将不久前压抑的情绪稳了下去才开口:“没有,苏总有什么事?”

    她一开口,鼻音浓重,苏清雪在那头惊了一下,急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林深低低嗯了声,毫不矫情的承认了。

    实在是这会身体太难受,连起床去拿药的力气都没有,又因为被至亲数落,自暴自弃的情绪支配着她,林深担心再熬下去病情会更严重。

    她没有任性的资本。

    搁在耳边的手机里传来苏清雪那边的动静,噼里啪啦的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林深迷迷糊糊中听见对方说:“我拿了些药,你能起来开门吗?”

    卧室门掩着,林深费劲的抬头看了眼,身体沉得像是上边压了座大山,她虚弱的低声说:“有点困难。”

    嗓子因为发烧干得厉害,出声时有些沙哑,苏清雪听了扔下一句“等我”便挂断了语音通话。

    湛蓝色的聊天界面,显示着两人还不到一分钟的通话时间。

    林深的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全身不再那么疼了,任由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在床头。

    她满头大汗,却没力气擦一擦,软绵绵的躺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临闭眼前一秒,她还在想苏清雪会来吗?

    苏清雪来了。

    只是来的方式有点惊天动地。

    林深在屋里听着外边的动静像是在搞拆迁,事实上苏清雪也确实在搞拆迁,她暴力拆开了林深家的门锁,然后提着药箱匆匆进来。

    不知怎么的,被这声音惊醒的林深没有受惊,反而在看到苏清雪后心安定了下来。

    提着医药箱走来的苏清雪,像是驾了五彩祥云而来的英雄,英姿飒爽。

    努力抬头瞧着她的林深有气无力地叮嘱:“记得给我修门。”

    苏清雪正在往外拿药,听了林深的话愣了下,随后眸光软了下来,温声说:“知道了,来,乖乖把药吃了。”

    她按亮房间里的灯,找到水杯后拿着感冒药蹲在床边,趁林深喝药的功夫探手摸了摸林深额头,一片滚烫。

    医药箱里有体温计,苏清雪量了量,数值显示红色,显然已经高烧了。

    不等林深将药喝完她便起身打电话,浑身乏力被烧得有些迷糊的林深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听见苏清雪很冷肃的语气,在催谁快点。

    催谁呢?林深想,却想不明白。

    许是有人陪在身边,也或者是感冒药起了作用,林深在苏清雪打完电话回来前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打完电话回来的苏清雪看到床上病着的人就那么睡着,通红的脸颊上一层细汗,她走近去看,不仅脸上,脖子上甚至睡衣里都是汗,手摸了摸,身体又湿又烫。

    有些急躁的她忍不住又打电话催了一遍好友:“你能不能快点?她烧得很厉害!”

    电话里传来女人暴躁的声音:“苏大小姐,现在是半夜两点你知道吗?我车子已经飞起来了,你还催!!!不就是个感冒吗?瞧你宝贝得……啧啧!”

    苏清雪冷声道:“十分钟之内你没出现,明天伯父伯母就知道她家囡囡经常夜不归宿。”

    电话那头是一声咆哮:“你敢!”

    苏清雪:“呵。”

    她轻飘飘挂断电话,然后又给今晚值班的司机去电:“陈叔,现在有空吗?”

    老陈正在吩咐手下仔细巡逻,笑道:“有,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苏清雪语气温和:“林深她病了,我着急之下撬了她家门锁,能不能麻烦陈叔跑一趟买个新锁换上?”

    她看眼睡着了还皱着眉头的病人,面容很是憔悴,下意识将声音压低了些:“换锁的时候轻点声,她在休息。”

    老陈知道苏清雪和林深之间的事,闻言答应下来,保证在林深醒来前将门锁换好。

    得了老陈的允诺,苏清雪松了口气,她和林深之间,目前只是刚认识一天的邻居而已,再往深了套交情,也只是甲方乙方的关系。

    林深病着,心理脆弱下不会怪罪她擅自闯进门来,但醒了之后呢?

    苏清雪垂眸,起身去打水给林深擦汗。

    明明下午活蹦乱跳的人,几个小时不见怎么就病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