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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说:在茫茫人海中两个人能相遇是缘分,第一次的相遇也许是偶然,第二次如果相遇那就是必然,如果第三次在茫茫人海中还能相遇的话,那么是命中注定了!

    上官且歌第一次救自己也许是无心,若第二次还救自己是有目的,事不过三,那他连命都差点赔上的第三次又是什么呢?

    夜幕下,杂乱的繁星,是夜的思绪,汩汩的银河,是愁思的凝聚楚一忧不禁感叹,轮回了一世,她却找不到了方向,找不到了归宿。

    屋子里的人似乎很疲倦,血紫色的衣裳已然换下,伤口也已包扎,他闭着眼睛,应该已经睡去了。

    楚一忧立在窗外,看着那人不再活跃的面容,忽然有些不习惯了。她心里有一根弦就这样紧紧地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他呢?

    罢了,既然他已没事,自己又何必进去打扰呢?

    望着天际,她的嘴角浮现一丝讽笑,她是怎么了,来这里做什么?抬步,离去吧!

    “你既然来了,就不打算进来看我一下吗?”微弱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楚一忧一个惊讶,微微蹙眉,推了门,走了进去。

    “我……我……”对上那人睁开的双眼,楚一忧竟然有些心虚,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过来,坐到我床边来!”上官且歌淡淡一笑,伸手招呼她过去。

    梨花木桌,紫色纱幔,左边有一张大理石桌案,案上磊着诸多书籍,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边上还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盆,种着十分珍贵的莲瓣兰。墙上当中还挂着一大幅字画。而右边则有一副军用铠甲,奇特的是,这铠甲的颜色竟是紫色的,和那人的紫衣风华一般耀人,他穿上这副铠甲,又该是怎样的飒飒英姿呢?

    楚一忧一眼便将这屋子览尽,而后走到榻前,开口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放心,有你来看我,绝对死不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感化了她的心了呢?她愿意主动来看自己是不是就说明了这一点?

    “还能说贫话,确实死不了啊!”楚一忧凑上前,忽地一抓他的手,把了把脉,说道。

    “我不敢死啊,我要是死了,怕是有人会内疚一辈子啊!”上官且歌咧唇一笑,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机。

    楚一忧一蹙眉,手便要抬起,未曾想到上官且歌却比她快一步,当先握住她的手心,将她整个人往他身边拽。

    楚一忧恼了,不是伤得很重吗,力气怎么还这么大,谁知她刚一使劲,“啊!”的一声,上官且歌喊疼了。

    “你……”楚一忧想要挣开,又怕他扯开伤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俏丽的脸上有了一丝愠气,也多了几分红晕。

    上官且歌却是把她的手拽得紧紧的,见她这般,忽地声音放软道:“我只是觉得闷,你陪我说说话也不行吗?”

    闷,想来平日里叽叽喳喳活蹦乱跳的人如今要乖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定时极为难耐的了。但是他府里这么多人,不行的话还有彩云间的那么多位歌姬,只要他愿意,谁能让他闷着?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故事?”上官且歌对上楚一忧的眼睛,明眸如水,脉脉含情,竟让楚一忧有片刻的失神,待反应过来,人已被他拽到床榻,偎依在他右肩上。

    “我很小的时候就懂事了,大概是我母妃不受宠的缘故吧,我一年竟没见过几次父皇。我和母妃住的宫殿很偏僻,阴冷而潮湿,母妃多才多艺,是个有名的才女,但她眉间总有化不开的忧伤,就像你一样。”上官且歌也不管她要不要听,指腹划过楚一忧微蹙的眉,眼神是说不出的温柔。

    “母妃身子很弱,时常咳嗽,又这样郁郁寡欢,长年都是在病床上躺着。有一次她昏迷了三天三夜,我那个时候吓坏了,生怕母妃就这样沉沉地睡下去再也醒不来。所以我尽量讨母妃的欢心,我努力读书,学习武艺,每次她看到我勤奋的样子总会浮起一丝会心的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再多的汗水也值得了!”上官且歌似乎已经沉浸在回忆里了,说话的时候也带着浅浅的笑。

    楚一忧望着他的神情,突然有一些伤感,他的母妃,和当初的自己是何其相像呢,只不过,他的母妃还有他这样一个好儿子,而她,却连自己的骨肉都没保住!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的,母妃再一次昏睡过去了,不是三天,也不是十天,而是永远。母妃说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希望我永远都不要陷到其中的争权夺利中去,所以我十三岁的时候就随军打仗,打了无数的胜仗,却从不要封赏,不封王,不任职,只做个逍遥自在的闲人!”上官且歌将被子拉到她身前,继续说道。

    楚一忧陷入沉思,她知道他并不如表面上来得快活,却没想到,他就这样轻易地在自己面前解开伤疤,轻描淡写,往事如云,但是她知道,这其中的滋味,是怎样的酸楚而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