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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雲铎和小泊远在十一岁时让那身军大衣派上了用场。

    两兄弟终于在打着打着的跆拳道运动中,在李荣灿的英明引导下,双双把自己打进了部队。

    你说他们小吧,他们天天泡着书墨,踢着木板,什么都懂。

    说他们不小吧,可是你看那个头,在营里哪里能找到别的影?

    试问,还有谁的童年和他们一样,五分时间在学校,四分时间在营里,只余一分时间在家里呢?

    “爷爷,我想把妹妹带来营里玩!”小雲铎一边擦着刚刚跟着大哥哥们跑步流下的汗一边说。

    荣灿爷爷瞥眼瞧着自己孙子,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真想带来?”

    “想的想的!”

    “多想?”

    “很想很想!爷爷,我已经三个月没见到小妹妹了!”

    爷爷坐在树下乘凉,一边摇着椅子一边听粤戏《沙陀借兵》。

    收音机就这点不好,容易漏音。

    “我朝中出事哪一桩?大人与我说端详。”

    “皆只为北国进兵将,李克用番将进朝纲。”

    “那也是咱主爷洪福广,从天儿掉下来紫金梁。”

    老爷子听到就只是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就让孙子自己猜。

    雲铎见他那副样子,故意嘟起嘴。

    他左看看右看看,找到了目标人物后开始说:“爷爷,爷爷,王二奶奶家的桃花酿都快酿到明年了,一直跟我说喊你去喝,你偏偏不去,就是不去。您说说,您这样是不是就不够怜香惜玉,不够君子之道?”

    荣灿爷爷的蒲扇停了,警觉的他下意识就朝自己身后看,果然看见自家老婆在浇着一树梨花。

    李荣灿:

    “甭来了!甭想来了!臭小子赶紧给我跟着大部队训练去!”

    李雲铎伤心,他猜错了。

    不是桃花劫。

    爷爷的北方音也浓了。

    那是什么劫呢?

    李雲铎想了很久想不通,于是决定先不想了。

    再者说,好好一个小娃娃,你说不能带就不能带来吗?

    李雲铎一直坚信着,幸福是靠自己争取得来的。

    他开始天天在爷爷面前晃,重要的事儿倒是一个字都不提,就天天问这问那。

    “爷爷,你说那树上怎么就一只鸟在叫着呢?”

    “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你只是不说。”

    “不过你不说我肯定也会知道的。”

    “爷爷,你看,我这夜观天象,发现那北斗七啊,中间还差个启明星。”

    “爷爷,你再看,看那边,那边,那颗星星就飞得挺快的。您说怎么这大气层就不知道拖着点呢?万一就飞去别的地儿了可怎么办呐!”

    爷爷:“”

    爷爷开始沉思。

    “爷爷,你说那桃花酿酒能好喝吗?”

    爷爷:“滚!”

    在练“寂”字的时候,小星月闹了次口腔溃疡。

    这下好了,本就是小娃娃,上火的东西竟是半点都碰不得了。

    星月不高兴,这一个不高兴就开始撒娇。

    “妈妈,妈妈,这个真知棒是不是上火,所以我不能吃?”

    “是。”

    “妈妈,还有这个奶片,因为它也是糖,也上火,所以也不能吃对不对?”

    “对。”

    “还有还有,我就知道,那个肠粉也放不得小辣椒了对不对?因为小辣椒是炸的,也很上火。”

    “你都知道你还问。”

    “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知道,就是那个烤鸭,它是不是吃的时候用右手拿着,左手撕肉肉然后蘸料就会吃起来很香?”

    温母:“”

    “妈妈,沈绅哥哥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玩?”小星月一边在超市里捏着货架上挂着的阿尔卑斯一边问。

    “你天天问沈绅哥哥做什么?人家也有人家的事情要做,总不会天天陪着你玩。”温母强行拉起女儿的手,引导她向能吃的零食区走去。

    “可是他说的他要娶我诶。妈妈,娶不就是要天天一起玩吗?”

    旁边一个在称散装的阿姨沉默了。

    别的排着队的叔叔阿姨们也沉默了。

    轮到星月拿着她刚刚装好的糯米糕上称,阿姨左按右按,按出了个七块七。

    温母:“”

    好像突然发现了养女儿的另一个妙用。

    小星月此人,养好养坏得分时候。

    你比如说把她拉去喝药打针。

    她能死死扒着门愣是不让沈母和洪姨进自己家门一步。

    原因是她那段时间总结出了条规律:

    一个阿姨来,喝小粉末打成的药。

    两个阿姨来,戳针针。

    两个阿姨加上妈妈,戳针针加上喝药药。

    两个阿姨哭笑不得,连连说,好好好,打完这次就不打了。最后一次,放阿姨进来呀?好不好?

    星月不信,她只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