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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我想,你早该料到是这种结果了吧?”

    纯白的,失去了时间与空间的世界,艾法静静地躺在白色石棺中,双手平置在小腹前,深海般的眸子空洞而死寂,她明明醒着,却宛若死去。

    “如果最后祂没有横插一脚,我想你就应该成功了。”

    “的确,的确,你的猜想是正确的,这的确是一种可以回到原先世界的办法,同时,我也为当你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后依然选择执行的勇气鼓掌。”

    “甚至能挣扎到最后一刻。”

    “不过这种注定了的、徒劳的挣扎,徒留遗憾的行动,你也是看到结果如何了,还希望你点到为止。”

    “毕竟下次,你也许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2艾法在将短信发出去的一瞬间犹豫了,她轻轻抿了抿唇,尽量维护着自己三无属性的人设,又悄悄瞥了周身的两位好友一眼——是的,她只敢不动声色地去看,生怕惊扰了,会发现自己这正在执行的秘密一样。

    “我们其实还有活着回到原先世界的概率,对吧?”

    那个问题就置在未读的短信页面上,艾法没有理会对面的人良久的沉默,她其实心里多少有了答案,只不过需要一个确认和一个契机,来足以支撑她完成她能做得到的。

    “琼,我们过几天还来吧?”正这样想的时,艾法听到了其中一个友人的询问。她微微抬头,发现那人温和的注视着自己,眉目满含笑意,尽管这次来镭钵街又和“天”斗争了一番,但大家都还是很开心的。“那不得来?你们都见着面了,我的还没着落呢。”未等她开口回答,另一位好友调侃地插上话来。

    “那到时候你可不要一见面就挂人家身上去,党和人民都看着呢。”

    “什么嘛,你怎么还记得明明我只是口嗨啊可恶。”

    艾法安静地听着她们一来一往,忍俊不禁地嗤笑出了声,她启唇应了一声“好”,刚想与之打趣时,又不由得鼻头一酸。她轻轻阖上眼,强行用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又重新稳定了声线开口:“到时候遇见太宰了我也必然给你开直播。”是与平常无异的嬉笑。

    “这什么,礼尚往来吗?”

    “反正我们几个有难同当谁也跑不了。”

    隐匿在一侧还未及时关闭的手机屏幕上,闪烁而出了四条短信内容。

    “既然你认为我们都是在挑战命运,那你也许知道,命运这种东西,总会在无穷无尽的困苦中给予或者说施舍一丝希望。”

    “不得不说,你很有勇气,在被绝对压制的情况下还想着如何逆转局势。但是,很可惜,看来我只能提前替你感到遗憾了。”

    “你们只不过是棋局的一环,做好你的本质,当好你的棋子,我想你也明白,那些想反抗命运的人,下场都会是如何。”

    “你会后悔的。”

    3在短信发出去后不过五秒,前三条信息皆变成了“语言违规,无法查看相关内容”,红色,加粗,像是对信息的掩饰,但更像是一种警告。

    对谁的警告呢?是她,还是那“棋局中的人”?

    艾法注视了手机上的那三行“违规”几秒,不知为何,他的手臂,不,是她的整个身躯都在微微颤抖,就宛若一个破碎的玩偶被两方极端拉扯着,即将要撕裂开了一般——对命运、对玩弄命运的人、对这种把戏想要讽刺、挖苦其可笑,和一股莫名其妙、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委屈、不舍、想要落泪发泄,之间的矛盾。

    她打开了空间动态,浑浑噩噩地按下了一行字,在即将发送时又犹豫了一下,默默叹了一口气,改动、删除、重新编辑。

    于是谁也不知道那是一句求救:

    “无论是谁,来救救我们啊,带我们,不,至少带她们逃离这场游戏吧。”她当时是这样说着。

    但最终还是换了一种方式,毕竟在这场无休止的斗争中,求救也好,一切的柔软与脆弱都是无用功,没有谁会来同情这些,被卷入命运漩涡无力反抗的、不起眼的小人物们。

    那就,再也不许后悔了吧,只能这样了。

    将动态发出去的一瞬间,艾法下意识地再次瞥向了身旁的两位挚友,像是心虚地在确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被人注意力一样。“琼?”不料,有一个人和她对上了视线:“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不,”当机立断地,艾法摇了摇头,将手机自然的收到身侧去:“我只是在想太宰治会多久之后找上门来。”问话的那人微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向另外一个人:“宫本,我们的希望期盼程度和他们出现的概率是成正比的,看你的了。”

    宫本初一颇认真地看了回去,语气极其诚恳:“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