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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周将军主力的是凌将军,接到他传来的消息时,池见和带来的人马刚刚击退一小股敌军,救下与之缠斗的西宁士兵。

    几日下来所有人都狼狈不堪,带来的干粮都所剩无几,幸亏已经找到了周将军他们,待汇合后就该回城支援。

    江克将军不知是报喜不报忧,还是太忙没时间,他们到从西山的这七八天内,居然没一个人来报告过城中的情况。

    下山的路更加滑溜,池见牵着马缰绳,一手捂着腰间隐隐作痛的伤口,对身侧杵着根木头当拐杖的慕鹤鸣道:“我们虽离汇合地点要近些,不过他们应当已经启程,我们得看看怎么走才不会误了时辰,总不能没找到人,还给将军们拖后腿,让他们花时间等我们。”

    “副将,刚刚出去探路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峭壁上的路可走,”慕鹤鸣指了个方向,“从这条小路通过,比原路返回可省下一日的路程。”

    池见回首看着跟在身后的兄弟们,心里很是纠结,从小路赶回确实能及时赶到,甚至可以提早等着周将军凌将军一行人,但这么多人齐齐从峭壁上通过,她不能确保顺利。

    她朗声问道:“兄弟们,现下有两条路可与周将军他们汇合,大家想怎么走?一条路稳建,但要多耗两日,一条冒险,却能尽早感到。”

    人群静默无声,好像有些不习惯将军来询问他们的意见,众人面面相觑、跃跃欲试可就是没有出声。

    “大人,”一位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西宁兵士,从人群走出来道,“大人我们在从西山中迷失这些日子,完全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西宁本地人,家中妻儿老小都在城中,我想早日回城看看。”

    池见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其他人怎么想的都说说,峭壁上的小路虽然快些,可路面极窄,稍有不慎失了足就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城是肯定要回的,但大家该活着回去,才能保护家人。”

    话虽如此,但大家还是选择了快些与周将军他们汇合,及时赶回城中。

    从他们目前的位置很快就能赶到峭壁的所在之处,池见带着人站在入口,下令道:“请大家务必小心慢行!”

    话音未落,她径直转身踏上入口的路上,率先在队首领路,入口处还好,越往里走路越窄,最窄的地方要人侧过身,后背紧贴着石壁,缓慢地挪行。

    跟在她身后的将士们,一个紧跟着一个大气都不敢呼一口,全部小心翼翼紧绷着神经。

    整条壁道大抵有两百多里,是西宁城的老一辈人开凿下崖挖草药或寻宝的路,这条路对手脚健全的人,尚且难以通行,身上有伤者,更是颤颤巍巍,满头的冷汗如雨下。

    可纵使这样小心谨慎,还是有人失足落崖,之前池见也下令让每个人都隔着一段距离,以免有人踏错的人,顺手抓了其他人使得一连串的人都掉下崖去。

    所以就成了如今的局面——失足者哀嚎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崖中,背靠石壁的人漠然落泪,但也不敢放松警惕,继续前行。

    池见满头大汗,一手捂了捂腰间的伤口,深吸了一口气,高声道:“继续前行!”

    从出发之际到到达崖底山脚的出口,他们花了三个时辰的时间,清点完人数折损了百数人,其中大部□□上有伤,体力不支才没坚持到最后。

    等所有人都通过峭壁小道,双脚踩在宽阔的地面,终于有人忍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且大哭的人不止一个两个。

    池见抹掉脸颊眼下的泪珠,下令所有人整军出发,身后队伍里一直传有哭声,呜呜咽咽的,令闻者落泪,不过队首的池见不敢哭,无尽的酸楚被狠狠地压在心底,害怕它们突然冒出头来逼得她泪流不止。

    到达约定地点,所有人都累得虚脱,齐刷刷地靠在树脚处休息,等过两个时辰,凌将军和周将军也赶到了汇合的地点,池见迎上去朝两人行礼:“周将军、凌将军。”

    “池副将,你们的马匹呢?”

    池见将头垂得更低:“禀将军,我们是从悬崖上翻过来的,马匹带不走了,不过请将军放心,我们跟在大军后面,绝不会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