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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武侯从腰间解下一对指虎戴在手上,向杨破云说道:“你要的东西我还没拿到,你本不必这么着急来找我的。不过既然来了,我们就提前做个了断,我也好快些回去交差。”

杨破云摇了摇头道,指着鹿安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他的。”

魏武侯道:“这可奇了。难道说内相大人要我护送的就是这蠢…那个鹿公子吗?我瞧着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不过,不管是不是他,我都不会让你把他带走。我是官,你是匪,今日还在我面前杀这么多人,你休想再跑掉。”

虽然镔铁虬龙棍未带在身旁,他仍旧自信一定能将杨破云手到擒来,因此双拳紧握,展臂欺上,想速战速决。

杨破云也是这个心思,此刻多在楼上待一刻,便会多增加一份凶险。见魏武侯如大鹏展翅一般袭来,已经找到破绽,自腰至脚猛地用力,口中一吼,刀随身躯涌出,直刺魏武侯心口。

那知魏武侯用的乃是虚招,身子斜斜避过刀锋,右拳指虎直奔杨破云面门。

杨破云似是早有预料,也微错身形让了开去。二人生平交手第一招,均是以硬碰硬全力击出,却又神奇的彼此错身而过,甚至连衣袖也未曾碰着,不由得从心底互赞对方一声功夫了得。

楼下的山海游骑军士已经上到楼梯,一个手持大斧的汉子正要向杨破云出手,魏武侯却大叫一声,“三哥莫急,对手难得,你们看着就好!”

两人走得均是刚猛路子,一人如惊雷临地、一人如苍龙击天,小小阁楼木屑乱飞、尘土弥漫,不多时已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魏武侯用的虽是指虎,但在此地此时倒占了一寸短一寸险的便利,要比虬龙棍更加方便,不过杨破云刀势凌厉,他数次抢上眼看得逞却都被突来的刀锋迫开。

杨破云其实早已看穿魏武侯破绽所在,但每每要出杀招之时,都瞥见楼梯口一人正挽着弓箭,箭头对准的正是自己要移动的方位。

没射出去的箭,是最危险的箭。那弓箭随着二人打斗来回移动,料敌机先,压得杨破云只能疲于抵挡魏武侯的杀招。再斗一刻,魏武侯愈战愈勇,指虎数次划过杨破云身躯,留下道道血痕。

远处兵马喧哗之声传来,杨破云知道不能再等。他一边抵挡,一边挪动脚步,引得魏武侯身形刚遮住那搭弓引箭人之时,双手持刀使出一招“云破天明”,九段刀第七刀,旋字诀,破局刀。

魏武侯只见那钢刀卷起烈风直刺向自己咽喉,刀气如同当年山海关外的箭般贴脸穿过。

这才是战场。

魏武侯的武功是在战场上无数次与生死擦肩之际悟出来的,也只有在真正的战场上,才能发挥到极致。

他一拳击向杨破云的刀,“彭”的一声,手上指虎寸断。

杨破云虎口震动,刀刃却顺势向下划开了魏武侯的肋甲。魏武侯腰间一阵刺痛,急忙向后撤了两步。杨破云大喝一声,一刀砍断地板下深藏的龙骨。

这阁楼建在琉璃楼顶,全靠一根龙骨支撑。龙骨一断,整个阁楼便塌了下来。烟尘飞扬中,众人纷纷跃下,滚落在大街之上。待得尘土消散时,杨破云已然不见。

魏武侯面色失望的理了下破损的肋甲,却又向众人笑道:“看来这次差事要比我想的有意思的多!”他翻身上马,领兵而去。

刚从土里扒出来的刘知府怔怔站在原地,许久方才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大声喊道:“鹿公子呢,鹿公子去哪里了?”

老乞丐曲黑慢慢悠悠的走到跟前,对他说道:“你说那个粉嫩的公子哥吗?刚才你们忙乱之时,一个黑衣人挟住飞奔走了。”刘知府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鹿公子被掳走,他的小命恐怕难保了。

曲黑乐呵呵的捋了捋花白胡须,向身旁的两个弟子说道:“第一场戏演完了,我们也得回家了,主事的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转身便隐匿在夜幕下的深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