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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凯文咬紧了牙关,用手中的木刀挡住净化者的利刃。然而动力装甲太过沉重,装甲的重量与补充力度加上净化者自身的力度,他手中的黑色利刃离午凯文的眼睛越来越近。

    午凯文能清楚的感觉到手臂上的肌肉在发出阵阵哀鸣,酸痛充斥他的神经。

    他不敢喊叫,更不敢张嘴呼吸,他担心自己一张嘴就会卸掉所有的力气,肺部因为长久的缺乏氧气而变得灼热。刹那间,他不禁感叹命运的不公,难道要命丧于此,不行,美宣和惠茜还需要自己的救助,自己必须活下去。

    求生的欲望宛如熊熊的火焰,刺激着他原本想要放弃的大脑。然而想法归想法,现实就是重达一吨的动力装甲还是令他毫无还手之力。

    突然,净化者发出“吱吱吱......”的惨叫,力道也随之变轻,午凯文扭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女儿唯唯诺诺的朝旁边退着,脸上满是惊恐,而净化者的腰间扎着一把木刀。

    净化者蹬出一脚将美宣踢飞了出去,弱小的身体摔在土地上,滑出去很远。

    午凯文目呲欲裂,大吼一声,朝旁边一滚,净化者受重力作用将刀深深地扎进土地中,午凯文的脸同时被锋刃划了长长的口子。他反手拿刀,顺势借助净化者的重量将刀刺进净化者的胸口。

    净化者再次惨叫,午凯文站起身,扑在净化者的身上,净化者的动力装甲硌的他生疼,肋骨断裂处,更是火烧火燎。他右手一把拔出扎在净化者腰间的木刀,左手向后拉扯他的头盔,净化者的咽喉曝露出来,右手顺势一抹,绿色的血液喷洒在土地上。

    净化者一只鳌钳捂着喉咙,翻滚着挣扎着想要站起,喉间不断发出“嘶嘶......”的声响,午凯文反向一滚,站起身来。净化者挣扎着站起,但血液依旧顺着钳子的缝隙不断淌下,他最终双腿无力,跪在地上,发出“嗬嗬”的声音。

    午凯文走上前去,刀锋斜劈而出,净化者的头颅在地上翻滚,绿色的血液如喷泉激出,抽搐了几下,尸身“噗通”栽倒。

    午凯文转身跑向美宣,她嘴角不断渗出鲜血,呼吸微弱,双目紧闭。他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心脏如同被大手攥着那般痛苦,令他难以呼吸。

    他抱起美宣走到惠茜身旁,她已然进气多出气少了,双目晦暗,呆呆地仰望头顶的大树。午凯文跪在她身旁,将美宣放在她身边,脸上的鲜血伴随着泪水簌簌而下,滴落在妻子那惨白的面庞,透露出异样的凄凉。

    惠茜颤巍巍抬起手拂过他的脸颊,温柔而无力,如同冰冷的轻风。午凯文使劲攥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手柔若无骨,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的美宣......”欲抬却无力的指尖颤抖了一下,惠茜只能将脸尽可能得贴近女儿的头,泪水浸在她们之间,头发已被打湿在脸上,“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能有事,妈妈爱你!”

    “亲爱的......”她声音微弱,几乎细不可闻,“请求你,待我离开后,一定要将我从你们的记忆中删去,我将把对你们的爱带走,彻彻底底,干干净净,你们幸福,我在天堂也会微笑。”

    午凯文的手紧紧的攥着,颤抖着,内心被黑暗的绝望包裹。他愤恨,他悲伤,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换回自己所想要的希望。如果自己可以早回来一秒,如果自己没有离开,如果......如果......

    然而,没有如果,妻子的余温从午凯文的手里一丝一丝地滑脱,他的心陷入无助的空洞中,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也许,“也许她只是昏厥,也许她还在我身边......”仅有的一点理智告诉自己,她已经不在了,“可是,可是她还在我的身旁啊!”或许真正的悲痛来临时,人总是愿意选择用谎言欺骗自己,仿佛希冀于这样就可以逃避所有的灾难,即使是午凯文这样坚强的硬汉。

    悲伤代替了血液,僵硬了他的身体,抱起奄奄一息的美宣,踉跄地走着,仿佛跳动的心脏已经留在了妻子那里,此时的午凯文只是被作为父亲的本能支配着—一定要救活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