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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8

    进了门,时美仑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尤其是在面对明妈东拉西扯的口才时,给足了面子。

    直到危成跟明绯绯出了房门,时美仑随意的瞟了绯绯一眼,可那一眼却饱含了各种意味,瞅的她心里七上八下,犹如打翻了调味瓶般,说不出酸甜苦辣哪个比较多。

    明妈没多话,偷偷递给明绯绯一把小镜子,她一照之下,顿时羞得脸色发紫,气的使劲的掐了危成一把。

    等明绯绯回房换了件高领衣服后,明家开饭了。

    危成跟明爸喝着小酒,谈谈最近新闻。

    明妈就拉着时美仑一直讨论她们这个岁数女人该如何保养。

    领时美仑惊讶的是,明妈的生活圈子就局限于居委会跟家里,居然对保养格外有心得。

    明妈一边谈经,一面数落明绯绯的邋遢跟不会下厨。

    还把她以前不善于保养,被晒掉一层皮的事拿出来分享,囧的明绯绯真后悔来吃这顿饭,顿觉老妈的光荣就是建立在女儿的痛苦之上的。

    随后也不知道时美仑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提起了明绯绯在办公室里也是文件乱摆放,明妈听了立刻数落道:“您看看,连亲家母都觉得你邋遢了!你这个生活习惯还带到了工作中,真不知道像谁哦。”

    明绯绯无力的垂下脸,发现原来嫁人就是替自己又找了个事儿妈,时时刻刻监督,毫不放松。

    晚饭进行到一半,时美仑接了个电话,到客厅了去讲,明绯绯经过厨房盛饭的时候,瞄到她不但表情额外的可亲,还挂着很难得的笑容,语气也是特别温和:“没问题的,放心吧。”

    明绯绯觉得很古怪。

    时美仑除了对家人,还没对谁这么和颜悦色过,可听着她说话的语气,对方也不像是秦叔叔,是谁?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是立刻又打翻了这种无谓的猜测,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准的吓人,有时候又比较神经质,所以她觉得也没必要为了一通电话揪心。

    第二天,明绯绯一样起得很早,却发现危成那半边床已经空了。

    这倒是难得,前一天他喝了酒,这人又习惯了赖床,今儿个是刮得哪门子风?

    等她梳洗完毕到饭厅一看,他们母子俩似乎正在谈话,见到她又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虽然明绯绯没听到重点,但是隐约间还是觉得他们是有意避开。

    前一晚婆婆的古怪,第二天一早老公跟婆婆都古怪,也难怪儿媳妇心里纳闷儿。

    直到到了公司,上面突然下来一道人事指令,随后时美仑亲自下了十五楼公关部,还带了个女孩子:“这一位是新来的助理郝欣欣,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明经理学习,阿ken你就跟着朴经理。”

    别说是朴羊羊跟阿ken愣住,就是明绯绯也是突然知道助理调换的事。

    在古代,当一个被公认为姿容出色、相貌上乘的女人,遇到了另一位用笔墨难以形容的女人的时候,那种心情该是泛酸、嫉妒的吧。

    而在现代,当明绯绯这个一向被行内誉为各方面都优秀,且时尚敏锐度极强的女人,遇到了一位不用过分雕琢,不用名牌与色彩修饰,便可轻而易举的取胜的女人。

    那该是种什么心情?

    明绯绯自己也说不上来。

    一开始见到郝欣欣的感觉,有点像当初的年青青般娇柔、我见犹怜,可年青青的本质并非如此。

    如果说年青青那种是装出来的,那么郝欣欣的便是浑然天成的。

    不用特意穿着白色或是黑色显示神秘感,郝欣欣简单的一席灰色套装,小西服搭配了长裤,本是保守的打扮,却被她化腐朽为神奇,立时体现出绝佳的气质。

    虽然她的长发被挽起,可明绯绯敢打赌,那放下来的瞬间必是风情万种。

    尤其是她裸妆上阵,不会失礼又恰到好处的展现典雅。

    而论说气质,明绯绯总觉得她像一个人,本来是联想不到一起的,可时美仑往那儿一站,立刻有了参照物,此人豁然就是时美仑的年轻版。

    整个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朴羊羊愣了,阿ken嘴巴大张,女性同事们个个瞪眼,男性同事们则伸长了脖子,而明绯绯,则看向不远处的危成。

    明绯绯也说不好那是种什么感觉,当郝欣欣第一次出现时,她便有种冲动要看危成的反应。

    或许可以说是女人的直觉吧,虽然郝欣欣笑脸盈盈,危成的神情也没任何不妥,可他们之间的磁场……明绯绯强烈的感觉到这个女人,将会是对她的考验。

    “明经理。”

    时美仑公式化的唤道。

    明绯绯还在愣神,双目灼灼的盯着危成,直到危成幽深的眸子回视过来,那里面毫无半点夫妻间的默契,有的便只是老板对下属的询问:“明经理?”

    直到这时,明绯绯恍然了。

    当她呆呆的看向郝欣欣额外清新的笑容时,不由自主的也给予了一个公式化的回答:“欢迎你。

    我是明绯绯,叫我绯绯就行了。”

    “明经理。”

    郝欣欣淡淡的一句,顿时将明绯绯刻意拉近的距离划开。

    一分钟内,时美仑、危成与郝欣欣都分别称呼她“明经理”,这若是在以往她并不会难受,可如今,她却有种他们才是一家人的感觉,而自己则是那介入的,过分不识趣的女人。

    涩然充斥着明绯绯的味觉,她突然有点晕眩,摸不着头脑。

    直到危成说了一句:“都各自工作吧,郝助理跟我来一下。”

    当两人走进危成的办公室,明绯绯头一次痛恨起那间屋子是隔音的,就连窗子是被布帘牢牢罩住的。

    她晃晃悠悠的回了办公室,深吸一口气再拼命灌了几大口水,这才安神:“绯绯,别紧张,都是幻觉都是幻觉,你工作太累了,你想太多了!一切都是因为你疲劳过度!”

    这番心理建设并没有让她好过多少,反而越来越慌,直到阿ken敲门进来:“绯绯,你觉不觉得……”

    她抬眼望向一脸关心的阿ken,头一次并不觉得此人碍事,或是厌烦他的出现,头一次她没有排斥阿ken叫她“绯绯”而不是明经理。

    阿ken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心里明白了些,立刻转移话题:“哈哈!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说着阿ken就要走,却被她叫住:“阿ken,你眼光一向很准,你老实告诉我……那个郝欣欣有没有让你觉得,很……很……”

    阿ken回过神,神情正色许多:“我说绯绯啊,我感觉吧这个郝欣欣跟危总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哎!我可不是挑破你俩的关系啊,那天危总跟你……我也看得出他喜欢你,所以你也别多想。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俩要真是被郝欣欣插了一杠子,反正也还没结婚,什么都来得及啊哈哈!”

    阿ken的例子依旧举得不伦不类,他的幽默感也依旧没什么水准,可明绯绯突然笑了:“说的是啊,一切还来得及,我怕什么。”

    她笑容有多勉强,阿ken临出门前的表情就有多无奈,只是不想拆穿她。

    而后朴羊羊进来了,却带来一个将明绯绯内心里疑点推向更高的消息:“我果然没看错,危总跟这个郝欣欣关系不一般呐!而且她进公司八成就是走了危总这道关系。”

    明绯绯怔住,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被朴羊羊下一句话噎住了嗓子:“上周六我亲眼见到他俩在全聚德,危总还给她夹菜呢!你说要不是关系好,他怎么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殷勤?

    当然绯绯你除外啊!”

    如果说阿ken的话仅在于猜中了她的想法,那么朴羊羊的话无疑就是种肯定。

    可明绯绯再也听不进去了,她耳边嗡嗡直响,很需要透透气:“羊羊……”

    “啊?”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要是危总问起就说我请半天假。”

    “哦,绯绯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有份资料要给客户送。”

    “哦,叫阿ken去好了。”

    “不,还是我自己去。”

    明绯绯说着就走出了门,留下朴羊羊一人嘀咕:“不是送资料吗,怎么空着手走?”

    ……

    明绯绯是个有时候粗枝大叶,又有时候心细如尘的女人,或者说当遇到她关心的人或事,她便分外敏感,所以当年沈哲浩跟年青青的那段往事,事后她也检讨过自己,或许是他们之间的爱还不够多,也或许是对于初恋,他们都很陌生,还没学会如何投放更多的爱,更或许是因为沈哲浩不爱年青青,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意识到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