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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卫里今日直接来了八百多丁壮。

    陈世清把自己的二儿子陈立武带来,举荐给朱延平担任军中粮秣提调,另外一个武备提调是一名千户家里的侄子,叫做张文秀。

    都是年轻人,都读了点书,都有点傲气。

    岁数比朱延平大几岁,也都成家了,不过在朱延平面前很乖巧,谁让朱延平是能与娄东二张有交情的人呢?

    “三郎啊,今夜苏州灯会,听闻各处士林英杰都会应天如先生之邀,与府台大人及府衙门官员互出灯谜竞赛一场。三郎多做准备,说不得天如先生会邀三郎去苏州一趟。”

    陈世清的消息灵通,再说这也不是秘密,整个太仓的士子,都想着得到张溥的邀请函。

    朱延平意动,他还想和苏州府的衙门建立点联系。

    不过看到鲁衍孟轻轻摇头,便说:“如今三郎还在孝期,这宴会游戏之所,还是不去了为好。”

    陈世清有些失望,他还想着让朱延平去的时候,把他的二儿子也带上,出去间接借着张溥的名头,结识一些人脉。

    说不准认识的人里,就会冒出几个进士。

    朱延平因为守孝不能去,这个理由人能反驳。

    今天元宵灯会,陈世清要拜访的人多了去,嘱咐儿子几句,就匆匆走了,散财去了。

    朱延平当场书写了临时的委任状,鲁衍孟就领着这二人去做交接工作。

    工地旁的河畔,朱延平给马匹刷毛洗澡,鲁衍孟忙完手里工作赶过来,说:“你似乎很热衷那些交际?”

    朱延平回头一愣,反问:“军里什么都缺,不找那些有钱人,找谁要?”

    “这些人锦上添花拿手,却不是雪中送炭之人,一个个擅长落井下石。他们做不了依靠之砥柱,你的砥柱是那里挥汗的弟兄,只要弟兄们拥护你,只要弟兄们能打能拼,这太仓地界你何必看人脸色?”

    鲁衍孟觉得有必要给朱延平一些教导:“再说说灯谜诗会,你去了能做什么?且不说这些,你在孝期,又对二张有科考之言辞,若参与灯会,他们又该怎么看你?不信你等着,不多时张家人会来派发邀函,请你共赴苏州是假,试探你之本性是真。”

    朱延平有些不服气,他做不了诗难道还不能抄袭?

    没多久训练鸳鸯阵的时候,张家老仆来了,果然给他送请帖来了。

    推辞后,朱延平松了一口气,感叹这年头的人心机一个比一个深。

    那头,张溥领着一众志同道合的友人登船,沿着浏河向上,向苏州府驶去。

    每个人摩拳擦掌,都准备着在今夜一展才名。

    挂满灯笼的船上,张溥站立在船头,双手负在背后,闭目沉思。

    “贤弟,那位朱将军以孝期在身为由,推辞了。”

    张采一袭青袍,头戴四方巾,双臂环抱在胸前,抵御河水散发的凉气。

    张溥听了轻笑:“意料之中而已,不过这次苏州灯会,兄长多做准备。”

    “胸中就那点材料,何需准备?”

    “不是这,小弟是担心那位在逃的三虎。听说此人阴鸷,若此人于苏州纵火,到时躲藏起来,倒霉的只能是除恶未尽的朱延平。”

    张采听了一怔,道:“苏州又不是杭州,城中河道密布,年年灯会又有节制,如何能延烧起来?”

    苏州的繁华只比杭州差一线,不过因为这里以纺织业为主,预防火灾是衙门、士绅最关心的问题。否则一场大火,烧掉的财产不可衡量。

    “能烧一些是一些,再说多做准备也是错的,免得到时在府台诸公面前慌张,丢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