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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知罪。”清淡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死寂的大殿里静得可以听到一道道轻微的呼吸声。

    没有人能够猜的透高高在上的玉帝陛下,对于他口中违背天理且大逆不道的行为会如何裁决。

    高高在上的又岂止是玉帝陛下,周身被祥光普照的娘娘想必对于她的信使还是青睐有加。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还记得撇开方才的问题,将目标转向苍姀。

    依旧是熟悉的高雅威严,“苍姀,你可还记得自己与臾风将军的婚约?”

    “记得。”简单的两个字,苍姀垂首轻声回答。脚下是祥云缭绕,身处的却是这等是非之地。这个时候,她这一桩御赐的没谱婚约还要众仙面前特意提起,着实丢脸。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会收下青鸾上神的定情之物,你可知罪?”

    倘或她知道实情,即便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上古神器,她也绝不稀罕,更别提是他曾经与别人的定情之物。

    今日这凌霄殿上恐怕无人不知臾风将军与那玥瑶仙子的陈年往事,此刻却无人提起,仿若违背誓言的那一个人是她一般。

    辩解的话还未出口,一向身姿挺拔的浅青色身影突然跪在了大殿中央,朗声道,“回禀陛下和娘娘,是微臣将那玉笛赠与苍姀公主,她对此事毫不知情。”

    以青鸾上神素日里的处事风格,定然是不会让她这样一个小仙子卷入这样的是非之中。她相信,即便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西海公主,他也不会让一个小辈接受别人这样莫须有的指责和胡乱扣上的罪名。

    只是他的说辞,在她听起来,好像倒是极力想要把罪责独自揽下来,方才所言不过是把她摘除其外。

    苍姀心里有诸多的不解和难以释怀,他为何会把早前同别人的定情之物赠与她,此刻又为何极力为她开脱。她只是记得,父王和兄长曾经告诉过她,做人要是非分明,对即是对,错便是错。

    且不说青鸾上神赠她玉笛所谓何意,不过是一把笛子,任凭它曾是何人之物。只说她和上神之间从来都是清清白白,没有半点逾距之处,又何以认定他俩人无视天理纲常。

    倒是那臾风将军,明明与她有婚约在身,还跟那蓬莱岛的玥瑶仙子私定终身,闹得人尽皆知。这偌大的天庭之上,除了师父,浑然没有人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

    难不成就因为这桩婚约是御赐,且这么些年臾风将军战功赫赫,亦或者是碍于蓬莱岛的脸面,他们就可以全然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吗。西海龙宫虽算不得多了不得的地方,但也是镇守四方海域,为这六界安定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们竟然没有人放在心上。

    苍姀这样想着,思绪渐渐明了,现下最要紧的并不是青鸾上神对她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为,而是臾风将军有错在先。无论她还是上神,都不是那个该接受惩罚的人才对。

    “娘娘,上神虽然赠了那支玉笛与我,却并未有关于定情之类的只言片语,不过是念在跟我父王相交多年,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照顾,仅此而已。还望娘娘和陛下明鉴。倒是那臾风将军,与蓬莱岛玥瑶仙子之事,反倒是人尽皆知。此刻还将上神赠我玉笛之事特意讲明,不过是混淆视听罢了。”

    她不卑不亢的言语被师父及时呵斥制止,苍姀从未见师父如此这样严厉过,在她偷懒不肯用心修禅的时候也从未这样过。

    训斥声在大殿里回荡,众仙被陡然间威风凛凛责骂爱徒的陵光神君吓了一跳,不知他为何如此这般。苍姀被师父的怒意吓得噤若寒蝉,只站在他老人家旁边,不敢再多言。

    即便你缩在角落里再不言语,那些挑起纷争的人,终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臾风今日将此事公之于众,便是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无论如何,一定要一个旨意出来。他不愿意再继续等下去了,依照现在这样的形势,几万年后,这段婚约还在不在都很难说。

    他便不顾在场的陵光神君和青鸾上神持何种态度,一口咬定自己与苍姀有婚约在身,前些年别人口中他和玥瑶仙子有私一说纯属无稽之谈。一再表明,他不过是因常年征战,多次经过蓬莱岛结识了玥瑶仙子,两人是再普通不过的点头之交而已。

    眼看他言辞中不失情真意切,毫无半点虚假的惺惺作态之意,也不知真心还是假意,众仙竟相继流露出被他方才一番言语打动的神态。更别说亲自赐予他这桩婚约的陛下和娘娘,更是对他这许多年来痴心的等待和守候赞叹不已,只恨不能命他二人即刻成婚以表达对臾风将军此番言辞的欣慰。

    霎时间议论纷纷,众神都争相应和着陛下和王母娘娘,一边倒的认为应当即刻挑一个良辰吉日让他二人成婚。甚至有一些性急的认为择日不如撞日,应当在三日之内成婚更好。苍姀一脸凉薄冷漠的站在大殿中央跟在师父身后,看不清这些为他们讨吉时的众位上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