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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照进病房,瞬间笼上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房间里终于只剩下陆离和子南两个人,她倒有点局促起来。好像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很大的变化,她还要适应一下,才能像原来一样跟陆离自然的相处。

    子南对别人的照顾程度,也就局限在端茶倒水和买药的程度。陆离现在刚做完手术修养着,她需要做的大概也只有倒水这件事。

    先前可能是别人在的缘故,她才会那么蠢,倒水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安静下来,子南抱着一杯水很乖巧地坐在陆离旁边。两人都在无意识的享受这难得的安静的时光。

    陆离好像挣扎了下,想要起身的样子。子南立刻有点紧张地问他,“是要喝水吗?”

    “谢谢,不喝。”

    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关心,陆离十分客套的回答之后,还有点尴尬的样子摆了摆手。

    子南看他表情太不自然,更加疑惑不解,不是口渴,难道是饿了吗?

    “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大概子南自己也觉得他看起来不像是想要吃东西的样子,没等他回答,又接着问,“还是太无聊,要不拿点杂志什么的过来?”

    陆离摇摇头,还是那副欲说还休的表情。真是好奇害死猫,子南的好奇心被陆离这样的表情彻底整个调动起来,问不出个所以然誓不罢休。

    “难道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喊医生过来?”

    他如果只是伤了脑袋还好,偏偏身上还有骨折的地方。做完手术没多久,想起身稍微有点困难。

    怎么想,因为想去洗手间,把医务人员叫来,大概会更丢脸。陆离犹豫再犹豫,还是低下了头,声音别扭地说,“你站到我旁边来,让我扶一下。”

    “医生说了要你现在多躺着休息的,还是不要起来了吧?”

    沉默再沉默,子南耳边飘来轻飘飘的几个字,“嗯……我只是想去洗手间……”

    她怎么没想到这点呢?好像要去洗手间的人是她一样,子南红了一张脸,羞羞答答地站到陆离旁边,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那里。

    陆离撑着双手,挣扎了一下,没能顺利起身。子南恍然醒悟,自己怎么总是这么呆呆傻傻呢,立刻过来俯身,扶他起来。

    瘦弱的肩膀,却像能撑起一片天似的。陆离轻靠着她的肩膀,缓慢的在子南的搀扶下向子南走去。医院里同时接收了这趟航班过来的所有乘客,病房紧张,他也只好暂时住着这样的普通单人病房。

    子南第一次觉得这个病房小有了小的好处,陆离走几步就到了。不然以他现在的情况,走太远的距离,伤口也会被牵动起来。

    站在洗手间门口,子南有一种恍恍惚惚,她在哪里她要干什么的迷惑感觉。走开也不是,等着也不是。怎么做都是尴尬,气氛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好一会儿,洗手间的门似乎终于有了点动静,子南不由自主从门缝看见去,陆离踉跄着走了出来。

    顾不得计较太多的害羞和尴尬,子南迅速推开门走过去扶住他。这个时候她才切切实实意识到他伤得有多重,先前他说的修养几天带她去玩的事情根本就是在逞强。

    也不知怎么的,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子南的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淌了满脸。类似于一种劫后重生的庆幸和珍惜,原来她差点就要失去他了。

    “子南,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子南突如其来的眼泪让陆离瞬间慌神,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干燥温暖的手掌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有无限的温暖和甜蜜。

    “不哭了好不好,我在呢。”

    这一句话,让子南更加心酸。他总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有他在,天塌下来她都不需要害怕。只要他还在,就一定会帮她挡着。这么多年来,他说到做到。

    子南先前还只是无声得流着眼泪,听他这样说了之后,忍不住大声地哭起来。陆离手足无措地站着,似乎是叹了口气,静静地把她抱在怀里。轻柔地拍着背,哄骗小孩子一样的口气,“我这不是没事嘛,好好的在这儿呢。再哭就不好看了啊。”

    “你根本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每次都说是为了我好。可是万一你真的有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办,怎么跟陆伯伯交待,让我以后怎么活?”

    她哭的整个身体已经都在抽搐,说话间都是难以抑制的哽咽。

    陆离只是抱她抱得更紧,“我错了,以后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哭了,好不好。咱们是不是该吃午饭了,我快饿死了。你要不出去看看医院餐厅或者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