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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恬满面急色,见着吴夫人仍没有停手的意思,咬了咬牙,赶忙冲到吴夫人身畔,拉住后者的胳膊,不让吴夫人再糟践那些佳作。

    大抵因太过焦急的缘故,于恬的力气也比平日里大了不少,竟然真将吴夫人从一堆油画中拉了出来。

    “你这是作甚?”

    吴夫人本性刁钻刻薄,如今她心头的愤怨还没有尽数消散,于恬竟然还敢阻拦,当真是个没有规矩的!

    想着这女人未婚先孕,且还怀了建民的血脉,即使是大帅府的小姐又如何?将来也得安安生生地呆在吴府,若是她再不安分的话,自己身为婆母,定然不会轻饶了一个没有分寸的儿媳!

    “婆母,这些油画都是别人寄放在桐花水榭的,您此刻将油画给毁了,那些画家要来到桐花水榭之中,少说也得赔偿上万块大洋!”

    于恬倒是不心疼钱财,但她见着这些珍品被吴夫人死命糟践,胸臆之中便堵了一口浊气,想要怒骂一声,偏偏碍于吴夫人长辈的身份,不可无礼。

    “你这蹄子当真是个胆大包天的!不过几幅春宫图罢了,竟然能值数万块大洋?打量着蒙我吧!”

    吴夫人瞪大眼,高高扬起右手,想要给于恬一个教训,毕竟她今日在童淑月那处受了不少气,眼下于恬就在面前,发泄一番也无不可。

    见着自己母亲有些过了,吴建民心头一紧,赶忙冲上前去,硬生生的替于恬挨了这一耳光。

    吴建民模样生的不算出挑,但却带着一股子斯文的气势。此刻那张清秀的面庞肿的老高,就连唇角都溢出血丝。

    身子一晃,吴建民只觉眼前一黑,他没想到母亲出手竟然如此狠辣,这一耳光若是打在了小恬身上,小恬肚腹之中的孩子可还能保住?

    往地上涂了一口血沫,吴建民蹙着眉望着一旁呆若木鸡的佣人们,抿唇开口道:“你们先下去吧。”

    听得雇主发话,这些佣人们也不愿再留在这里看疯婆子撒泼,忙不迭的离开画廊之中。

    此刻画廊内只剩下吴建民母子,以及于恬三人。

    见着自己儿子被打伤,吴夫人心中也颇有些心疼,眼眶不由红了三分,抬手扯着吴建民的衬衫襟口,恨铁不成钢地埋怨:“你说你为什么非得为这么这贱蹄子挡一下?伤口可疼?咱们快些去医院吧?”

    吴建民本就被一耳光扇的有些发晕,所以再加上吴夫人不住的哭闹,脑壳当真疼的厉害。

    被吴建民护在身后的于恬从惊吓之中缓过神来,见着自己选择的男人为她挡了一耳光,说不感动也是假的。此刻于恬发觉吴建民面色难堪,赶忙抬手扶了一把,哑声对吴夫人开口道:“婆母,还是先送建民去休息吧。”

    听得于恬开口,吴夫人阴瘆瘆地瞪了于恬一眼。

    她之前本是打算好好教训这女人一番的,谁知却被建民给挡下了。吴夫人这辈子只生了吴建民一个儿子,说这儿子是吴夫人的命根子,也不为过。

    现下建民为了护着一个外姓的女人而违拗自己的心思,吴夫人心中怒气更盛,只不过女人总是不会责怪自己的儿子,而会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儿媳身上。

    清楚吴建民现下需要休息,吴夫人抿了抿唇,搀住吴建民另一侧身子,便往卧房行去。

    反正于恬这蹄子到最后定然也会嫁入吴家,等到婚后收拾她也不迟!

    此刻于恬还不清楚自己被未来的婆母给记恨上了,那厢处于小院儿之中的宋离也遇着了不小的麻烦。

    眼见着被军队包围起来的小院儿,宋离坐在庭院之中的藤椅上,气的脸色发白。

    她没有想到何景恒竟然如此无耻,九点刚过,就派兵将小院儿给围住了。她宋离也不是什么地下党,为什么能受到如此待遇?

    大门被人从外推开,宋离眼见着昂首阔步的高大男人,恨不得直接掏出手枪,一枪崩了这个无耻之徒!

    抿了抿唇,宋离看也不看何景恒半眼,淡淡的开口发问:

    “何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踩在军靴上,何景恒此刻站到宋离面前,弯下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发觉童淑月近来又受了不少,定然是没有好生照顾自己。

    剑眉拧紧,何景恒从腰间的枪套之中掏出手枪,挑起宋离的下颚,轻笑着开口道: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请童小姐去何公馆小住一段日子。”

    微微抬眼,宋离面上挂着一丝讽笑:“只这么简单,何少帅又何须亲自走一趟,只让你手下过来知会一声不就成了?”

    何景恒唇边的笑意越发深浓,常年握枪的都带着着粗茧,指腹轻揉着面前女人柔软的耳垂,感受到皮肤上淡淡的温热,焦躁愠怒的心情也不由缓和了几分。

    “当然不止是仅仅住在何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