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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忠勇伯这类人将添香等视为玩物,那聂景恒就是根本看不上这等女子,毕竟在他眼中,养在府里的歌姬,与妓馆之中的妓女也并无什么区别,即便是完璧之身又如何?

    宋离不由抿唇轻笑,先前她总觉得这添香是个心思深沉的,没想到还是一样的天真,明明聂景恒根本不曾在意她,偏生这丫鬟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以至于落得现下这个下场。

    睨了一眼福源,宋离直接开口吩咐道:“将这带着天花痂衣的腌臜东西给烧干净,省的府里混来不干不净的东西。”

    宋离扫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添香,顿了一顿,转眼问聂景恒:“侯爷,添香该如何处置?是将人送去官府,还是直接打发回忠勇伯府?”

    聂景恒厌恶的扫了一眼添香,直接答道:“由夫人决定即可,反正这等女子还是莫要留在安平侯府了,否则府中众人的性命可就危险了。”

    清楚了聂景恒的态度,宋离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性子,再次开口:“福源,便将添香送回忠勇伯府罢,顺带着将天花一事也告知忠勇伯,省的万一他对咱们侯府生出芥蒂,恐怕便有些不妥了。”

    忠勇伯又哪里敢对安平侯府生出芥蒂?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聂景恒是当今圣人的心腹,在圣人未曾登位之前,二人私交甚笃,眼下即便二皇子登上帝位,但对安平侯府的垂青亦是半点儿未曾减少,这样的人物儿,似一个早已没落的忠勇伯府,自然是不敢开罪的。

    福源将添香给拖了下去,这府中也算是干净不少,有了二人作为前车之鉴,想来这些勋贵人家也不会轻易地再往府里塞人,否则便是明晃晃的打脸了。

    处理了添香之后,宋离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整个人倒是松泛下来,日日除了照看程哥儿玥姐儿之外,倒是悠闲的很。

    京城的冬日颇有些寒意,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宋离觉得冷,便窝在烧了地龙的屋子里,这房内着实暖和的很,就连月季都能养得活,现下逸散出馥郁的清香,倒是好闻的紧。

    聂景恒玥姐儿父女俩倒是不畏严寒的,两人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里头又穿了小袄,手上带着羊皮护手,就直接在庭院中堆起了雪人儿。自打聂景恒恢复心智以后,对玥姐儿更是疼爱的很,仿佛要将前几年亏欠的给尽数补足一般。原本宋离还觉得自己是个慈母,但与聂景恒这慈父一对比,当真是相去甚远。

    天气回暖之后,宋离再一次往南华寺中行去,又见了一次主持,给南华寺捐了不少香油钱,用了一顿斋菜,才往安平侯府赶去。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宋离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近来舒宁公主仍是未曾出手,莫不是断了对聂景恒的心思?

    宋离心中刚转过此番想法,就清楚自己实在是太小看舒宁公主了。

    “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保护好夫人!”

    听到周围杂乱的叫喊声,宋离眉头一蹙,她现下是明白了,舒宁公主根本不打算放过自己。今日她去南华寺还愿,恐怕将一出京城,就被舒宁公主手下之人给盯上了。

    宋离打开窗扇,看着外头的小厮,希望这二十个小厮顶用些,可万万不能输了,要不然的话,她的小命儿恐怕也交代在今日了。

    “夫人,怎么办?有刺客!”

    菱白到底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孩子,一听到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便马上胆战心惊,一双杏眼儿也溢满了泪水,两臂紧紧环着肩膀,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着,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宋离自然不知该当如何是好,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自然无法对付这些身怀武艺的刺客,现下只能期冀这些小厮争气些。不过即便如此想着,宋离看着陪伴了时日不断的小丫鬟,也不由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便开口安慰了声。

    “无事,咱们安平侯府的人也并不是那般无用。到时要是真有事的话,你便撒腿就跑,能跑多远是多远,要是跑不掉的话,便用簪子了结了罢。”

    闻言,菱白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现下根本不觉得夫人是在安慰她。不过即便如此,菱白还是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含在眼眶中的泪水掉下来。

    “菱白不走,菱白要一直跟着夫人!若是奴婢先走了的话,该如何向侯爷交代?”

    听了这话,宋离倒是微微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十六七岁的丫鬟居然会如此忠心,倒是极为难得的。

    “那便跟着罢,即使出了事,侯爷也不会责怪与你。”

    &ar/>宋离此刻眼中的冰冷倒是微微退散不少,不过如若侯府的小厮挡不住外面的刺客的话,那菱白莫不如死了算了,毕竟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丫鬟,要是被这帮刀口舔血的刺客抓了,受的折磨恐怕还不如去死。

    不知为何,大抵刚刚从佛祖面前离开,宋离此刻倒是并无一丝紧张之感,反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争是争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