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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我在顾琛的陪同下,一起去到筱雅的清水吧。

    清水吧主要人流是在晚上,所以下午冷冷清清,除了一两桌客人之外大厅空空荡荡,安静极了。只有幽长的民谣在空气中飘荡,时间在这里过得很慢。

    不过顾琛进去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某只本来长得就帅,加上还有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走到哪儿都是焦点,女孩们忍不住一个劲地暗送秋波,眼神在他身上驻足停留,还有人窃窃私语地羡慕我,说我身旁能跟着这种级别的大帅哥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

    拯救银河系不敢当,我更觉得自己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

    他们根本不知道,在顾琛人畜无害的外表下,其实是从地府爬出的狰狞厉鬼。

    我看到筱雅在吧台忙碌,犹豫了下,还是朝她走去。

    我希望她压根不知道画里藏着厉鬼,只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淘到一副油画,觉得喜欢顺手就送给了我。只我看出她有刻意避开我的目光,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瞬间心凉了大半截。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未想过会被筱雅这么插上一刀。

    不过还是存着最后的希望,要她亲口承认才会死心。筱雅模样不安地看了我眼,“蓁蓁,我们去包厢说吧。”

    说罢,她把店里的事情交给一服务生,把我和顾琛请进包厢。

    “你现在相信,那副画是她特意为你准备的吧?”在进包厢前,顾琛突然走到我的身旁,低头凑近我耳边低语,话语里尽是嘲讽,“真是可怜呀,竟然会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利用。”

    这不叫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是瞅准了专门往我心头捅一刀,然后再往上撒一把盐。

    “总比你好,我认识你这么久了,就从来没见过你有过好朋友的。”我朝顾琛扔了个白眼,自顾自地走进包厢。

    他怔愣了一秒,似乎也被我说到痛处,不过模样淡然,懒懒散散地反驳。

    “我本就不需要朋友,这两个字太廉价了。”

    进到包厢后,顾琛没有坐下,只是将身子慵懒地靠在屋子的一角,将身子完全藏匿在黑暗之中,仿佛透明人一般。

    筱雅局促不安地看了我眼,招呼我坐下。

    我没有如以往一样坐在她的身边,而是选择了她对面的位置,与她隔出一段距离,也更好观察她面部表情的变化。

    气氛明显变得尴尬起来。

    我不喜欢兜圈子,便开门见山地说了。“你送给我的那副画,我回去后特别挂在了客厅的中央。晚上经过客厅的时候,那副画竟然‘活’了过来,向日葵上长出狰狞的人面,它们从画上跃下,挪动身子到了我跟前。”

    我说得很慢,想到那日的情形,冷汗一阵阵地往外冒。

    筱雅听到这,面色惨白。她把头埋得更低,声音为难夹杂着哭腔,“蓁蓁,你……你还好吧?你没受伤吧?”

    “我没有。”清浅叹了口气,我对筱雅生出一丝失望。

    她头埋得更低,几乎就要钻到地缝里去。过了良久才把头抬起,眼神坚定地与我对视,“画是我送给你的,画里藏着厉鬼,我……我知道。”

    她挣扎着,十分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叶蓁,对不起。”

    我看了眼躲在黑暗里的顾琛,极其不愿意地承认他是对的。不过眼眸为难地看了眼筱雅,“可是,为什么?”

    “蓁蓁,你……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筱雅不敢看我,只能将头深深埋下,避开和我目光的对视。

    我和筱雅认识多年,当年的事情多少记得一些。

    她在读书的时候,因为家境殷实性格要强,被不少同学嫉妒针对。其中有个男生稍微会些走阴人的术法,便指使不入流的小鬼去戏弄筱雅。比如扯一扯她的头发,或者偶尔露出厉鬼的模样吓唬她。筱雅不胜其扰,模样可怜。男生的行径我着实看不下去,于是就帮着筱雅收了小鬼,再狠狠地教训了男生一顿,之后我们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我们无话不谈,她很快便知道了我有个会走阴能捉鬼还很有本事的爷爷,也知道我跟着他稍微学了些皮毛。不过她突然提到这茬做什么。

    筱雅声音压得低低的,清浅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