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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幽替我收拾了衣服,再装了大半袋碎银,叮嘱了许久才放我走人,活像母亲不放心出外的孩儿,明明比我小很多,我只不过有了小孩而已……

    忘却了所有,心臆之间一思及梅宝与官然,便雀跃不已,怎样的狂喜啊!终于离开了那个让人惶恐地王府,我又可自由自在熬翔天际了!离开了些时日,翠倾此时在我眼中如家般温暖,因为那里有翠竹萱,有梅宝温柔的笑脸,还有官然,只是官然在翠竹萱吗?

    “你们几个在门外等着,不许跟来,知道吗?”我勿勿瞥了一眼身后几个诚惶诚恐地随从,抱了貂儿,身子如蛇般灵巧地钻进了翠竹萱。

    嘴角掩不住地笑意,白日里翠竹萱并无多少嫖客,这我是知道的,周围的姑娘似乎也不曾认出我来,也不曾在意,在梅宝晾衣的地方并不曾找到她,难道在房内,思量着,我信步向楼上冲去,脚步却是极轻,想给她一个惊喜,那个笨丫头,这些天不见我了,一定非常想念我吧。

    门正关着,我轻推了门,眼珠溜转陡见床上有一抹红影,喜上眉梢正要唤梅宝,脑中突然一阵晕眩,心中愕然一震,猛咽了一口唾沫,喉中滑动,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和景。

    床上被褥凌乱,上头正躺着一个蓝衫少年,露出精壮性感的胸膛,脸色有些苍白,只唇上那一抹嫣红,睫毛轻扇,似还在梦中,那少年居然是,官然,而着红衣的梅宝正俯趴在他胸膛上纤指抚在那如冠玉的面上,两人极尽暖昧的姿势让我眼前有些模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思绪。

    我,被背叛了,呵呵,嘴角不自禁浮现一丝弧度,唇角却被润湿,才初春就这么热,连眼睛都流汗了……

    “谁?咦?如玉姐?”身后传来一个女声,迟疑地唤了我一声,最终认出我来,惊喜地叫唤:“如玉姐,你回来了!”

    梅宝一下抬起头来,眼中有惊喜,讶异也夹杂着星星点点莫名的情绪。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侧过脸,将无可抑制的酸楚及委屈掩了,整个人柳絮般朝楼下冲去,那前所未有的痛楚及酸涩潮卷般向我袭来,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我满心欢喜的回来,迎接我的不是梅宝温柔的笑容,不是官然温柔的怀抱,却是这付场景,我以为官然会喜欢我的,会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原来,我并不讨人喜欢,原来,从没人喜欢过我……

    我不想面对,亦无法面对,只能无声啜泣冲出翠竹萱。耶路撒冷,回去是死,在此是生不如死,那我情愿选择回去,情愿死在那个毫无人情味却熟悉的地方。

    “如玉姐,等等,如玉姐!”梅宝在身后焦急地呼喊,心上压抑的酸楚已让我不能听见,只感觉一刀一刀将内心划的支离破碎。

    腹中的胎儿已不能让我安然面对官然,我本已不敢奢求官然会接受我,我只是希望,只是希望心中那份期望不被扼杀,只是,现下,连这份情絮也变成奢望了。想来,梅宝身家清白,纯朴甜美,配官然是再好不过了,我是残花败柳,谁都不配,心臆之间已然完全死心,连那份积极向上的心臆都好似死了。

    身后的随从也不言语,只默默跟着,我也不知去哪,便在路边一个茶馆坐了,手指不由自主在腹间收紧,宝宝,我那么不想要你,你知道吗?可是,现下,我只剩下你了。

    “殷小姐,发生何事,是否是刚刚追你出来的女子,是否要去教训她?”那身后跟着的随从见我如此,好意地问我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