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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脑昏沉地俯趴在窗台上,眼睫时不时随着晚风轻扇,似睡非睡,官然说是待我身子好些便择日完婚,我并无异议,早晚也是一样,该來的会來,躲也是惘然,便何况,我并无逃避的理由,与他一起不正是我原先奢望的……

    “如玉姐,早些歇着,天气还凉,莫要冻着了对胎儿不利,”梅宝贴心地拿了外套将我严严实实覆住,见她说的有理,我便揉了揉僵硬地脸蛋挤出一抹笑容,乖乖上了床,半响翻身忍耐不住问道:“官然呢,从午间就沒瞧见他了,有些奇怪啊,他从未如此过……”一日三餐,他必陪同我一起,只是今日求婚成功后便沒了踪影,当真让我不安心,难道是犯了男人的通病,婚前是宝珠,婚后鱼眼珠,这还未完婚呢便避而不见,那婚后还了得,不翻江倒海了……

    梅宝挑挑眉,笑意更为浓厚,淡淡戏调道:“如玉姐当真不能离开他了,只半日未见,便思念若此,不停的念叨,如被他知晓了,定会高兴非常,再忍耐不了几日就将如玉姐娶过门,”

    “贫嘴,”我笑骂一句,心内并未有任何波动,只又问:“他去了哪里,确实不曾见到他,”

    “恩,只听人说龙老爷回府了,大概在准备些说法,好介绍未來的媳妇儿,”三句不留老本,又调侃我,我撇撇嘴,随意问道:“你來这边有些日子,可曾见过龙在青,他是什么样的人,是否与官然极像,”便是父子,性格定有相似之处,可是我未來越不去的高山,定要知已知彼,方可百战百胜,我可不想到时为官然与他较量一翻,再说胜者得官然,败者滚蛋,那滚蛋的人一定是我……

    “并未见过,听下人们说是县内某处发了洪水,龙老爷视察民情去了,还未回來过,如玉姐莫不是怕了,勿需惶恐,便是龙老爷厉害,龙少爷也定不会让如玉姐受伤害的,”又知道了,这丫头眼光倒挺敏锐,也会说话,怨不得讨人喜欢,

    “在我面前莫要称龙少爷,比不得官然顺耳,”我分辨道,官然,官然,多顺口啊,并不是少爷,只是我的官然,

    “是了,如玉姐称呼惯了,怎样都好听,”梅宝大眼含笑,替我捻了被角又叮嘱道:“好生歇着,我去煲些汤,好明日喝,”

    “恩,”我状似乖巧地点头,眼珠溜转,满脸牵强的笑意却在她离去的瞬间一下消散,

    这已算是圆满的结局,原先想拥有的人都在身边了,为何我还不知餍足,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为何总这般贪心…眉头紧蹙着,将身子蜷缩在被褥中,胸口揪的死紧,强压抑下那抹强烈的愁意……我已答应了官然,再不能思念别人了……

    转转反侧,万籁俱静,似只剩下我独自一人不能思寐,渭叹一声,将脑中盘旋地白影狠摔在阴暗处,披了衣衫往外走去,

    夜珊澜静,万物都已熟睡……恍然记得,也是这般的时辰,那时的我忿恨地去捉奸,三更半夜捉弄莫冉楼,让他起床去茅房……现在想來,意是那般暖人心胸,那几日短暂的眨眼便消失无踪……寤寐思服,满心满脸盛满了他的一颦一笑……我凄然苦笑,怒斥着自己,怎又在想他……他虽是凤,却只能做了凤的影子,渗透了我对凤微妙的情愫,而他只是恰时出现而已,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亦或是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两者都是一般让人无可奈何,这情字,当真难懂,

    鬼使神差,我竟在官然门前停下,怔愣许久才攸然回神,一丝内疚之感涌上心头,自始至终官然都是如此善待我,而我辗转反侧却为了别人,越往后,越迷茫,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愈想心愈乱,半响自嘲一笑又往回走,便听身后木门“吱呀”一声开合,传來官然独有的清澈嗓音:“如玉,怎得还未睡,”他迅速靠近,将还未回神的我搂入怀中,那若有似无的体温渐渐灼伤了我,眼中闪过一抹伤痕,切齿的讽刺着自己,如此美满,竟还不知足,是否要一无所有,才会甘心,

    “怎么出來了,冻着了沒,是否……又在想他,”他试探地问,极浅的妒意,自以为掩示的很好,却仍被我嗅到了,我迅急的摇头,否认的速度连自己都觉得愈描愈黑,真是欲盖弥彰,

    真希望此时昏了过去,方可摆脱这让人窒闷的气氛,脑中一思量,随即浮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推心置腹道:“笨蛋,又胡思乱想,只是睡不着,在想你午间去了哪里,竟未來找我,原想凶你一顿,见你的确是睡了,就不愿打扰了你,”

    当真佩服自己的心绪敏捷,这翻话说的头头是道亦是无懈可击,连我都找不到理由反驳自己,骗过这般纯洁的他自是不再话下,果然,他立即信了,半是惶恐半是讨好道:“今日准备些事物,冷落了你……我……”

    我立即以指点了他的唇,制止他再说,对他微微地笑,虽是笑,却是飘忽不定亦带了淡淡地伤,对此,我并未做的比他好,他全心全意待我,我却还念着别人,

    或许,人与人相处时间久了,就是会腻出感情吧,例如说莫冉楼,除却梦中对凤的情愫,与他相处也必定会受他吸引,必竟长的帅,体贴温柔且又多金,或许以后的轨道中只有官然一人时,我便会全心全意喜爱他,或许是如此了吧,我也不必太过自责,必竟我已选择了官然,抛却了莫冉楼亦或是凤,

    心中安慰着自己,脸色陡变,对他嘻笑道:“为罚你冷落我,恩,罚你唱首小曲儿來听听,当是催眠曲,哄我入睡吧,”

    官然怔了怔,脸上掠过一丝局促,眼中更是万千情绪,最后结巴道:“唱小曲,”

    见他好似被烛光染红的面,我唇边浮起一抹极浅的戏调,紧锁住他的眼脸,双眼更是含情脉脉点头断然道:“是啊,官然如此俊俏,声音更是迷人,要是在我们那处,再能用吉它溜它两首,定是板板儿的偶像派歌手啊,”

    他红唇此刻微微翕张,眼神有些迷茫,半响回神來遂盯着我露出一抹疑惑:“吉榻,是什么,偶像派歌手又是什么,你们那处又在何处,不是翠倾吗,”

    “呃……吉它是一种乐器,偶像派歌手是年轻人追捧的歌星,我那处便是我那处,说了你也不信……”我困难地解说,只一慨而过,不想深谈,遂拉了他扭转话題道,假装有气道:“你还未唱呢,我等着听,不听得就不能入睡,些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