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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兹瓦尔府,拉姆的专属房间内。

  拉姆正坐在床上,对着床头的镜子愣愣出神。

  离魔兽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了,这三天里经常能看到菜月昴犯着各种各样的错误。

  或是工作时间翘工,或是把衣服弄脏弄烂,更甚直接窃取了宅邸里的上好茶叶,这让拉姆非常头疼,如果被罗兹瓦尔大人知道可能还会责骂拉姆作为管家管教不严。

  然而就在刚才,她知道了菜月昴这几天屡屡犯错的原因。

  这个笨蛋巴鲁斯......

  拉姆心情略显复杂,在刚才,巴鲁斯找到她,很认真的为自己犯下的错道歉,然后请求拉姆的帮助,请拉姆帮忙劝说格里斯教导他剑术。

  虽然巴鲁斯很愚蠢,甚至一次次犯错,但是他真诚的请求着拉姆的时候,虽然拉姆这么说着:

  “笨蛋巴鲁斯,犯了这么多错还不成功,为什么不羞愧的找个坛子自己钻进去。”

  但是还是答应了他帮忙试试和格里斯交流。

  至于巴鲁斯为什么在格里斯那里屡屡碰壁。

  那是当然的。

  拉姆当然能想象出格里斯那简洁的拒绝态度,格里斯就是这么一个人,从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也不会对他人施舍善意,哪怕那人的诚心足以打动顽石。

  这在格里斯刚来到宅邸的时候拉姆就知道了,布置给他的工作都会很完美精确的完成,不多一分,不差一厘,超出工作范围的绝不理会。

  拉姆当时这么向罗兹瓦尔描述对格里斯的评价:

  一台精确的机器。

  做什么事都像是在完成任务,简单,直接,效率,单调而简明,没有什么变化,也不会有变化。

  要这样一个人去收你为徒,不如给他一道命令更有用......拉姆为菜月昴默叹了一秒钟。

  不过,也该找格里斯聊聊了。

  拉姆伸出手轻撩额前粉色的短发,手指轻触一处断痕,走出了房间。

  ............

  另一处房间里,雷姆坐在桌前,手托着下巴,正对着一个柜子上的一对花瓶发呆。

  两个花瓶一模一样,看得出来是成对买的,做工精细,花纹美观,是符合罗兹瓦尔府档次的上品。

  一个瓶子里插着团簇的粉色花束,另一个则是蓝色。

  这样的一对花瓶,拉姆的房间也有一对,不过肯定是没有雷姆照料的好的,时不时便焉了下去,最后还是雷姆有时间便去姐姐房间照料那花,才开得艳丽了起来。

  雷姆便趴在桌上,看着花瓶发呆,窗外是下午慵懒的暖阳和缱绻的微风,但却化不开少女忧郁的思绪。

  雷姆觉得她是幸运的,遇到个格里斯,将她从恶鬼中救回,从无止境的黑暗中拉扯了出来。

  黑暗待久了的人,总会幻想着见到有人打碎黑暗,踏光而来。

  而有一天这片黑暗真的碎了,在雷姆陷的最深的时候,像久未见世的小屋子被人一脚踹开,冷冷的扫视着雷姆,那一刻,那个人就是雷姆的光。

  这个人本该是雷姆的英雄啊。

  但是她的英雄拒绝了她,她忽然就害怕起来,将脑袋埋进臂弯,一点声音也不发出。

  她不是长着翅膀的天使,能够守护她所爱的事物,也不是长着角和尾巴的恶魔,敢大胆的追寻她要的一切,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一直依靠着姐姐的少女。

  如果不走出离别的脚步,便等于没有离去的话,她宁愿永远不迈出那一步。

  微风吹拂,吹动少女的蓝发,桌上的笔记被一页一页吹开,满页满页整齐的姐姐两个字。

  后面不知那一页,蹦出来一个写得歪歪扭扭的'格里斯',名字好写,人难写。

  ............

  格里斯坐在花园的台阶上,静静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拉姆。

  一个事物被抛下来,格里斯稳稳接住。

  “这是什么?”

  一个小坛子一样的东西,晃了晃,装的是液体。

  “酒。”拉姆平静的说道,没有顾及女仆裙的脏污,也没有顾及形象,同格里斯一起坐在了台阶上,同样拿出了一个小坛子。

  “不知道什么地方找来的。”

  格里斯了解拉姆这个人,她说是随便找的真的就是随便找的,他没想到的只是拉姆来找他竟是为了喝酒。

  拉开泥封,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格里斯不懂酒,这也是他第一次喝酒,一口下去,只觉得辛辣刺鼻,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直往喉咙里钻,让他不由呛了一声。

  拉姆便哈哈笑了起来,也拧开了泥封,仰头饮了一口,酒液将她的红唇染得光泽,将她脸上飞上两团云霞,眼眸朦胧又清澈的看着格里斯。

  “一个男人喝酒比不过女孩子会被耻笑的。”

  格里斯声音略有些沉闷说道:

  “你想笑就笑了,我也不管你。”

  拉姆撇了撇嘴,没去看他,嘟囔着:

  “你这人也真是无趣。”

  格里斯没说话,闷头又喝了一口酒。

  “我说,你教巴鲁斯剑术怎么样。”

  拉姆状似随意的问道。

  “你知道我向来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