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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那么娇贵。你呢?可有兄弟姊妹?”

“太多了,我得计算一下。”天佑支吾其词。

心眉不疑有他。可怜,原来是个多产家庭。那么,他是长子吧?所以迫不得已下海执牛壶,维持一家生计。

看他也没有半丝奢华气息,穿着十分简单,老是一条旧牛仔裤,为家人牺牲,诚属难得可敬。

“小家伙的衣服及一应开销,都算我的。你付了多少,回去我还你。”

“没多少,我买的都是折扣品。小孩穿衣不必考究,质料柔软,舒适耐穿才重要。”

无怪他照顾小孩得心应手,该是照料他的一群弟妹的经验吧。

“再来要买什么?”心眉问。

小孩子的杂货,买办起来还真惊人。

搞不清楚小家伙的胃适宜何种奶粉,干脆不同牌子各买一罐。

“等他全试过,终于尝到他的胃满意的,说不定已经调整成了什锦胃。”天佑说。

“也可能拉肚子拉到脱肠。”

于是又买了半打纸尿片。天佑挑的是小号。

“我先前买了半打中号,怎么办?”

“不要紧,他的屁股会长大的。”

“嗄,只长屁股吗?”

两人说说笑笑,总算买齐了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心眉一切以他的意见为主,总觉得他内行,听他的没错。

独自生活这么久,凡事自行作主,办公室里,她是一人之下的主管,她的定夺,鲜少有人否决。忽然间主控者易位,她只有一旁称是点头的份,感觉居然挺愉快的。

天佑以往陪同母亲或姊姊们购物,总感到十分烦琐无趣,想不到那些令他厌烦的经验,今日全派上了用场。

他们不只一次被售货员认做夫妻,心眉后来不逃,脸也不红了,反而和他交换个心照不宣的微笑,或互相做个鬼脸。

回到家,心眉拿出钥匙,门已自里面打开。

“可回来了!”玉绮喊了一声,看到天佑,眨眨眼睛,笑道:“你大概就是我们的新室友了。”

“正是。”

“欢迎欢迎。”

玉绮大方热情的和他握手。

“你怎么知道的?”心眉压根儿没向她提起。

“陆平打电话来,问他的朋友是否依然安在,把我们当母老虎了。”

心眉这时想到她至今没有机会和天佑谈。

不,她根本一见到他,就把要他搬走的事拋到脑后了。

“哗,你们干嘛呀?把百货公司搬了一半回来了。”

“给这位小不速之客添置生活用品。”

天佑将早睡着的小家伙抱进心眉房间,两个女人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玉绮问她。

“留下他啰,还能怎么办?”“嘿,忽然开窍了。”

“我生就一副菩萨心肠嘛。”

“你这人不动则矣,一步就跨过太平洋,果然大将作风,佩服佩服。我和陆羽反而落在你后面了。”

“语焉不详,你说些什么?”

“文天佑嘛。”

心眉白她一眼。“他不能住在这。”

“才说要留下他,转眼翻脸。不懂你。”

“你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我们两个女人,他一个大男人,住在一起算什么?”

“三人行。”

“那是电视,是外国文化,在这里,行不通的,人言可畏。”

“畏个鬼!外面男男女女同租一屋,不知有多少,你身为名杂志总编,如此孤陋寡闻。”

“别人是别人,我名叫管心眉,不姓别,不叫人。”

“你平白冒出个小孩,就不怕人言可畏?”

“这不同。”

“厚此薄彼。好歹你也要看在陆羽的面子上,通情达理一下。”

“关陆羽的面子何事?”

“这人是她哥哥的朋友,人都住进来了,你赶人家,不是让陆平和陆羽下不了台?”

心眉正寻不到话答辩,天佑出来了。

六百多呎的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安静的夜里,什么声音都会自动放大她们争得面红耳赤,没刻意降低声音,想来他一字一句都听得分明。

他却微笑着,没事般。

“我要上班去了。”

说完,他挥挥手就出了门。

“上班?”玉绮怔怔问。“这个时候才上班?上什么班?”

心眉不说话,只看着她。

“啊,哦,唔。”玉绮叹息。“是真的吗?”

“我没问。不过还有什么班三更半夜的上?”

“多啦。工厂夜工?大楼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