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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告诉我们,只要我们一心跟着他,他可以让我们成为跟他同样优秀的‘魔发师’,哼,结果呢,他比吸血鬼还冷血,因为他吸的不只是血,他还把受害者的梦和希望也榨得一乾二净!”

丁香静望着他。“你说这些伤人的话是因为你嫉妒。”

软着语调说:“丁香,他这人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不顾好友的死活,他真的不值得你的信任,我劝你趁早离开‘云霓美人’,以免到头空梦一场。”

她看着阿奇,不了解是什么原因让他偏激成这样,只能怔望着他俊美的脸被怨怼扭成丑陋,她忍下捂住耳朵的冲动,强力抗拒他的语惑,冷漠地说:“这点我自己会判断。

我虽还弄不清自己为何上台北,但我清楚知道自己不是来作梦的。倒是你,平时在老师面前表现顺从,背地里却放冷箭捅他的要害。”

“我对他表现顺从是识时务,假以时日让我超越他后,岂止背地捅而已,我要当着众人的面把他从宝座踢进他自掘的坟墓里去。”阿奇愤懑地说着,憎恶的眼神净是漫烧着火苗。“你知道这场聚会的始作俑者是谁吗?”

丁香反问他一句。“不是你吗?”

“是我没错。但你不知道的是,在我主动跟你提出邀约的后两天,佟青云把我约出去谈,他要我有机会多多亲近你,带你出去走动走动。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假好心?”

丁香尽量不去咬那半浮在水面的饵,但她办不到,便问了,“为什么?”

“他这么做,可不是因为他觉得我们两个登对,不送作堆会有遗珠之憾;他全是为了自己的得失在防你,就像防我那个有眼无珠去迷上他的老姊样,确定你不会重蹈其它女学生的覆辙。”

她的逻辑可被他的歪理拐得雾煞煞了。“对不起,你可不可以直截了当些。”

“我说了这么一大串你还不清楚吗?”

“我该清楚吗?”丁香被阿奇的自以为是弄得冒火了。“你斩头截尾的谁能懂?”

“好,我就说清楚。我老姊雅珍是佟青云早期在日本所收的最出色的学生之一,她也是被他那套好听的说辞给打动,进而把他当成偶像,对他心悦诚服,后来她不小心爱上他,对他表明心迹后,他却毫不体恤她的不可自拔,冷酷地把她封杀掉,让她的才华在一团破碎的情感里消耗殆尽,后来为了甩开我老姊这个烫手山竽,他把我老姊推荐给他那个在纽约的好友齐放。

“这个搞双性恋的齐放是专攻整体造型的吸血魔鬼,单挑一项美发竞逐,连替佟青云提鞋都不够,但他偏创了一个‘齐放三剪手’的绝活招摇撞骗。

佟青云明知我老姊跟了齐放后绝对没出路,但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地让她走了。

结果不出半年,我老姊回来了,她是被殡仪馆的人烧成灰装进瓮里面被运回来的,美国医生开的死亡证明书上说,她是吸食海洛英过量而去世,死时肚里还怀了一个三个月不到的胎儿。

“只半年,她的命就这么玩完了,而那个齐放和佟青云却完全不受影响,他们连她的葬礼都不曾出席过,”阿奇说到最后,整个人伏进搭成一圈的臂里,像念悼文似地重复着,“我老姊就这么被这两个所谓的‘魔发师’玩完了!被他们的幻术给玩完了……

玩完了……”

丁香双手掩在嘴上,同情地看着他,沉重的心情刚好和餐厅里拨放万芳的那首“Flyaway”应和着--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想要成熟就得接受不完美……“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丁香一边喃喃念着,一边站了起来。

阿奇在她起身退出椅子时,轻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问句,“老实说,你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吗?”

她没答腔,一来是她对他咄咄逼人的问题毫无准备,二来是她真的没答案。

见她迟不作声,颓丧的阿奇终于抬头问了句,“为什么?我不差啊!我不比佟青云差啊!只是时运还没到罢了。”

丁香看着他那张堕落天使般的俊脸,轻摇了头,“这跟谁差不差无关,我只是对男女之情没有兴趣罢了。我很抱歉自己的出现带给你工作上的困扰,但我来台北是学艺的,开始如此,到尾也是如此,就算中途被老师撤换掉后,依然会是如此。

”丁香说完,独自走出“烟囱馆”,驮着一袋别人的心情故事,踏着自己的影子,慢踱回佟青云的居所。

第七章

十一月底的最后一个礼拜天,于敏容脸上强堆着笑,将一个令人忧喜参半的决定透露给丁香。

在平时,这种破格录用的事若发生在新任助理身上,那简直是麻雀变凤凰,不可思议得很!反观丁香,她对自已能以发型设计师的名义为客人开剪一点也不兴奋。

当然,这事一公布后,大伙对丁香的际遇是既羡慕又忌惮,本以为她又要装出那张小孤儿无辜受虐的脸孔,怎知她镇定如常,一副有好没也成的寻常模样,不少人对她刮目相看,也开始认为她或许真有两把刷子,要不然以严字出了名的佟老师不可能要她实弹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