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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上下级、主次之分,十分严苛;好在大家体谅她身为女子,新官不易,没一个人面露异色。

双方礼貌和平寒暄完毕,席月说了几句勉励的场面话,把他们打发出去继续忙各自的了。

苏蒲见交接得差不多,告辞说:“二小姐,席大人限令卑职两日内必须到任,卑职得回去收拾行装,准备连夜启程了。若还有不明白地方,可以问问席大人。此外......”

他含笑扫了眼一直沉默立于席月身后的广左:“二小姐身旁这位,可是席大人精心培育的侍从翘楚,完全可以依赖。“

广左目光自他脸上掠过,冷冷淡淡,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席月觉得“依赖”那两个字些微刺耳,不过来不及多想,见苏蒲起身出门,赶紧随后相送。直送到府衙后门,一堆人等在那里,侍从牵来马匹。

临上马前,苏蒲忽然回身,注视着她轻轻说了句:“二小姐,你小时,叫我‘蒲哥哥’的......为什么,却完全像不记得了?”

席月目瞪口呆!

苏蒲飞身上马,最后瞧她那一眼,颇具复杂,率队飞驰而去。

席月目注滚滚烟尘,对方人影不见,方艰难回头:“我、我小时认识他?!”

“......”

广左默了默:“二小姐......苏蒲小时因为那双蓝眼睛,没少受人欺负;二小姐......是唯一一个、说他眼睛好看、且喜欢跟在他身后喊‘蒲哥哥’的人。”

“......”

席月扶额,扶了半天,然后瞪向广左:“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广左这次沉默更久,席月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轻声道:“因为,我也是欺负他、人中的一员。”

席月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他,少倾,噗地笑出来!

一边笑,一边情不禁拍打他手臂:“广左!没想到你这么一张冰块脸,小时候还有如此调皮的时候啊!”

广左垂下眼帘:“属下家在北方。北方苦寒之地,边域之外,游牧民族,更加食不果腹。他们经常绕过关卡,袭击掠夺汉民。属下全家、乃至全村,均被他们屠戮殆尽......”

席月慢慢止住笑声,广左面无表情:“属下信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二小姐疑心此人,属下深以为然!”

“我、我也不是很疑心......”

席月尴尬:“对不起广左,我不知道你原来......”

“二小姐是属下的主子。”

广左平静地说:“没有主子对不起属下一说。对不起属下的,也从来不是二小姐.....甚至,席家对属下有莫大恩德。属下只是、不想二小姐误会:属下是个恃强凌弱的人。”

“我真的没有误会......”

席月挠头:“我其实,刚才就是开开玩笑......别说这个了,我们回去吧!”

广左看着她背影,眸子里掠过一抹暗沉。

其实还有些话,他没说,她也忘了问。

她容毁之后,性格大变,足不出阁;苏蒲又被他们整整捉弄欺负了相当长段时间——

直到苏父舍身救了席贵,他们这群被席家收养的半大小子被集中拉去秘密训练;双方恩怨才算暂时宣告落幕。

如今,她会忘了这一切,他反倒觉得这是好事。否则......可真难办!

收拾完班房,也就是席月今后的办公地,两人手里一人抱了一撂资料册,准备拿回家仔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