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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悠一圈熟悉环境,看好几间富丽堂皇的上房虚掩,不似有人住的模样;她虽然疑惑,也没多想,在西面拐角最尽头找到自己定的两间房,把买的东西先放进去。

除了上等房有上门服务,其他房间要食要水,都得自己去厨房凭牌子领。想洗澡,还得额外花钱,请小二搬浴桶,烧热水。

宫九不可能理俗务,席月没办法,只得自个又下楼找小二。

经过店堂,不经意瞧到两名仆役状的人和账房闲话,料想是小二,便靠近前,却正好听到这三个聊天:

“......明明还有好几间上房啊,老板您为何不租给那两位客人?”

高个子啪地打了小个子脑袋一巴掌:

“小全你真是笨死人!......你难道没见方才那姑娘丑得和夜叉似的脸吗?她要住上房,吓着咱们别的上房客人怎么办?”

“上房客人,非富即贵,可万万得罪不起。”

账房掀了掀眼皮:“还是你胡二哥机灵。小全那......你真得向你胡二哥多学学!”

“那两人:一个奇丑、一个奇诡异;若非收了他们双倍房钱,老夫连大通铺都不想给他们住。真是......晦气!”

三人议论,蓦地戛然而止。席月站在他们跟前,眼中充斥熊熊怒焰。

账房甩给她一个白眼,一副泰然冷脸;高个子比较尴尬;倒是小个子,非常歉意地,摸着后脑勺,讪讪地对席月直赔笑。

席月那一刻的感觉,是极想一巴掌打碎柜台,把那该死地狗眼看人低掌柜拖出来痛揍一顿的......

可是,她狠狠咬住牙关,承受店堂来来往往客人各色异样眼光以及窃窃私语,终究是、咽下了这口气!

便是把这类人杀光又能怎样?

她的脸、被毁容颜,会成为她一辈子揭不过去的伤疤。

垂下眼,掩去目中汹涌,再抬头,她又一次扯动嘴角,恢复温和的笑:

“店家,我需要两个干净浴桶,还有热水,送到我们房间去。”

不知道宫九平时是怎样清洁自己的,但还是不厚此薄彼地为他准备一个吧。席月掏出一锭十两大银,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眼神闪了闪,老皱的脸迅速堆上一层厚厚假笑:

“没问题——小胡、小全,你们两个,赶紧去后院把那前几日才购置回来的浴桶洗刷下,连同热水,给这位姑娘送房里去!”

“有劳。”

席月平淡地说了一声,转身先上楼。身后复响起的嗡嗡嘈杂声,她视同未闻。

回到房间,她拿出面具,踌躇好一会,还是没戴在脸上......

掩耳盗铃。而且,这面具是黄金打就,财不露白,没有等值的身份和地位,她戴上很可能招惹麻烦。

叹口气,席月倒在床上,望着床顶棚。

撑得......真辛苦!

门声一响,有人走了进来。少倾,床边塌下一角,宫九的脸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席月有些怔忡地望着他:其实,宫九才叫真的冤啊......

他的颜,放到现代,绝对会被大批大批追星族跪舔,为之疯狂;可惜,在这淳朴未见世面的古人眼中,只剩惊悚。

她与他,算是某种异曲同工的同病相怜了吗?

不,不对,宫九,从来不在乎这个。因为,他眼睛里,只看得见他想看见的。

捂住脸,她低低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