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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你车。”沈苍松又吃一子,瞥一眼明显心不在焉的孙子,摆摆手道:“不下了,你心思也不在这儿,再下几把都是输。”

  沈钰轩搀扶他起来,说道:“是爷爷的棋艺又进步了。”

  “哼,就你会哄我。”沈苍松笑道:“钰轩,你父亲就是那脾气,烂泥扶不上墙,你别搭理他。”

  沈苍松坐到按摩椅上,眼神迷离:“你母亲当初抛弃国外一切嫁给你父亲,可到头来换了一身伤痕啊。”老爷子重重叹口气,这个不孝儿子。

  “孩子,你要记住,亏谁不能亏妻,女人开心了,男人自然也高兴,这个家也就越兴旺。”

  “我和你奶奶那时候啊,也没有钱……”

  沈钰轩强颜欢笑,又开始了。

  “你奶奶走18年了,我当时和她说,你前头走着,我随后就到,又多活18年,越活越硬朗……”

  沈钰轩倒杯茶水,递给爷爷,他知道爷爷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合格的聆听者。

  爷爷每次说完之后,他都会向他提起奶奶,爷爷嘴角每次都带着笑意,这种笑像融进骨子里。

  他听爷爷奶奶相爱一辈子,看父母怨了一辈子,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一辈子,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是幸福的一辈子。

  等沈钰轩回到自己住所——澜庭怡园时已经是深夜,对于自己爷爷战斗力,他很自信,再活20年不成问题!

  沈钰轩洗完澡,就看到在外面等着的冷言,这时候能来,一定是急事。

  “去书房说。”他吩咐道。

  书房内,冷言如履薄冰,接下来说的事,老板肯定大发雷霆。

  “老板,咱们的人一直盯着沈皓,今晚沈总(沈国富)去了他那儿。”冷言明显感觉到对面的冷气压嗖嗖地放。

  沈钰轩拿出抽屉里的烟点上,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幢幢树影和他交辉相映,薄薄的烟雾缭绕他周围,罩在他阴沉的眉眼上。

  “还,还划走了两千万,买个车。”冷言越说声音越小。

  沈总不喜奢侈外露,花这么多钱干嘛不用多说,肯定是讨这个私生子开心!

  他就不明白,论外表,能力和money自己老板差吗?不差,为什么沈总就这么差别对待。

  “砰。”杯子碎了!

  “砰,砰”盆栽碎了!

  沈钰轩颤抖声音呵道:“出去!”

  冷言:“老板,我给你拿药。”

  沈钰轩:“滚出去!”

  冷言两步一回头出了书房。

  “哗啦”桌上的一切扫落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他比那个私生子差在哪?从小到大连个玩具车都没给自己买过。

  呵,可笑!

  头越来越疼,他抖着手拿出药瓶,倒出白色药粒放进嘴里。

  呵,也是,一个疯子怎么配当他儿子,男人勾起讽刺的笑,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冗长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孙易生接到冷言电话就马不停蹄过来,看到某人安然无恙,长呼口气,擦擦头上的汗珠。

  “冷言打电话也没说明白,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孙易生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无奈摇头。

  “头又疼了?你该体检了,这几天有时间去我那看看。”孙易生说道。

  “心情不好?陪你喝点?”孙易生问道。

  男人伫立在窗前,皎洁的月光给他镀层金,没有往日的犀利。

  沈钰轩默不作声,拿出一瓶酒,两个杯子。

  ——

  据季明说,白竹为给母亲治病,已经花了家里大部分钱,到医院,她到肿瘤科向护士打听。

  那位护士从上到下扫视一眼,说道:“你是白燕家属吗?已经拖欠医药费好几天了,再不交就得停药,家属抓紧啊,在703,16床。”

  陆伊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找到白竹母亲,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长期放化疗的她戴个帽子。

  白燕得知她是白竹朋友很庆幸,非要邀请去家里做客,被她一口回绝,临走前陆伊然还为他垫付了医药费。

  第一天,她没看见白竹。

  第二天,她依然没看见白竹。

  直到第五天,她决定要是还看不见,就只能另想办法。

  “哎”陆伊然无奈叹气,白竹还她酒钱之后就拉黑联系方式,她现在也找不到白竹,只能天天在医院碰运气。

  在一楼等电梯时,孙易生从背后叫住她:“陆丫头,怎么来医院了,哪不舒服?”

  “我来看个朋友。”陆伊然说道。

  刚要问他怎么也在医院,才看到他一身白卦,她忘了,孙易生也在这所医院。

  孙易生一脸“我懂的”表情。

  沈冰块儿和陆丫头感情可真好,前脚他刚到医院,后脚陆丫头就来了!

  陆伊然被他眼神看的头皮发麻,讪笑道:“孙医生,我先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