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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仰头朝天等待了片刻,却又丝毫没有风的痕迹,几个护卫不由得嘲笑那人,说他是白日做梦了,这人无法反驳,只得挠头不解地跟在后面,内人来到国师身后,被守着国师的两个向氏弟子拦住了去路,正着力劝解呢,却觉空旷的土地上,沉闷的空气忽然微有变化。

    这变化起初只是极细微的似有若无,和上次一样,只要众人一留神,它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可却又在隔了片刻之后再度发生,只是这一回,感觉明显多了。众人惊愕对望,都是紧张地不敢说一个只,生怕一声叹息都有可能将这梦幻般地情景破坏。

    就这样呆呆站了片刻,跪在前面的白韶卿忽然睁开眼睛,她的眼中流露出灼热地惊喜,仰头朝东方注视片刻,忽地全身颤抖。众人循她所看的方向望去,只见远远地天地相接地平原尽头,一层黄沙正慢慢升腾而起,缓缓卷动着,朝这边移动过来。

    众人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地盯着,眼看那尘土卷动的速度慢慢变快,像要升至半空时,在场一人忽然大叫:“雨!”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被雨点打中,片刻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色,四下里正翻腾起团云,朝着天空正中涌来。

    雨点的落势渐渐清晰并开始变快,四周的田间地头跑出无数狂喜的人,脸上似泪似雨,都是大笑大喊地朝着这边奔来,所有人自干涸地咽喉深处,发出共同地欢呼“雨!下雨了!”大伙儿奔到近前,对着上天不停俯拜,欢呼声渐渐变作哭泣,和雨点落下的噼哩叭啦地声响紧紧交杂在一起。

    那几个护卫和众人一起淋在雨中,都是高兴地手舞足蹈,笑的正欢的时候,忽然身边一人惊呼道:“国师怎么了?”他们这才转过头去,竟见国师已经垂俯在地,一动不动,雨点狠狠落在她的白衣上,沾染起一片片泥污。

    随着这人的惊呼,百姓们也被惊动了,再顾不得下雨的狂喜,许多人同时朝她涌来,却见向氏弟子其中一人,已经俯身将国师抱起,朝着营地飞奔而去。

    久旱逢甘雨地欣喜立刻被眼前所见打断,几乎所有百姓都淋雨守在国师的帐蓬外,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国师帐内是闲人不敢擅入的,何况此时连大夫也没有,自然只好等待那两个向氏弟子的自救。

    众人等待许久,才见向氏弟子出来,一边吩咐众百姓立刻着手加紧凿井等事,一边让几个护卫快马回宁城请大夫。看这情形竟连他们自己都不能解救,百姓们焦急万分,自然是死也不肯离开,无论护卫们怎么劝说硬赶,帐蓬外的人始终有增无减。

    这时一个护卫却走到帐蓬外叫了一名向氏弟子出来,将一人引荐给他,正是那个马车的随从之一,据这人说明,他家主人擅长医术,也许有可以救治国师的办法。两个向氏弟子商量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这人回到马车边,从车上引下一位高挑的黑衣人,这人分明是个男子,竟然也以黑纱蒙面,举手投足都有一番华贵气势。走进帐内,便见国师的床前用白纱撑起了一面纱幔,纱幔这边则放着软椅,待他坐下后,向氏弟子将纱幔挽起一角,将白韶卿的右手臂伸到面前的小几上,黑衣人搭上两指在她脉上,眼角偶尔扫过纱幔内隐隐约约地人影,露出一丝深思地神情。

    两上向氏弟子耐心等候,等了好一会,才见那人站起身来,说道:“她是耗损体力太过,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此时要找的,必须是极为罕见的药材珍品才能留住她的性命。”两个向氏弟子互望一眼,都知他所言不虚,和他们的诊断结果一致。可是眼下离宁城少说也有四十里的路程,来去花费的时间不说,这珍贵的药材则更是没有把握,不由得都是眉头紧皱。

    那人顿了一顿,却道:“所幸我的车里倒有几味好东西。”说着也不等他们做何回应,吩咐跟随他进来的那个青衣人去马车上捧了个小锦盒过来,打开看时,里面竟有一支九寸来长的人参,而且手足俱似,简直像个小人模样。

    这样的人参向氏弟子自然是知道它的宝贵的,只是心中对此人有怀疑,却不伸手去接,那黑衣人看了二人神色,眼中掠过一丝不满,他身边的青衣人忙道:“你们莫非怀疑我家公子的诚意?若不是因为这位是大秦的国师,别说是献药,就是想请我家公子看病,也没资格。”

    黑衣人一声不吭坐回原位,又去按白韶卿的脉搏,同时挥手示意,那青衣人也不再管那两个正在犹豫不决地向氏弟子,捧着锦盒道:“我就这就煮药。”说着退了下去,向氏弟子一惊,慌忙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