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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小满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书僮哥哥,每天倒有一大半时间跟他呆在一起,听先生的讲学也比以前多了些耐性,因为邵青答应了他的,每日下学时,便会带他一起去抓些他以前没有的玩意儿来玩。

    孩子的喜悦从来是不加掩饰的,这会儿齐小满就在她姐姐房里,得意洋洋地说着白韶卿帮他抓鸟的事:“他可能干啦。不但知道怎么给鸟下套,还会选在怎样的雨天里摇树,摇的鸟儿噼哩叭啦的往下掉,姐姐你没看见,那么多鸟儿呢……”

    齐如春看着举高采烈的弟弟,怜爱地摸摸他的头“那你更要听他的话。”

    “我向来很听话呀。”齐小满白姐姐一眼“只是邵青哥哥人好,我自然多顺着他点儿。”

    齐如春抿嘴一笑,喉咙却觉一阵轻痒,忍不住又咳了起来,小满慌忙连敲带打的给她拍背,小脸上全是担忧:“姐夫是怎么搞的?不是神医吗?治了这么久连姐姐的咳嗽都治不了,我看他的医术也是稀疏平常的紧,多半是吹牛皮的……”

    齐如春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责备他的话都说不出来,正着急着,却听门外有人道:“是呀,本王也正这么觉着呢,将来小满长大,必定是比本王厉害的。”

    小满吐吐舌头,对着进屋的人笑道:“姐夫好小的心眼呀,我才说了一句就把你给招来啦。”

    楚夙笑看他一眼,快步走到面前,自怀中拿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两颗棕色的药丸,递到齐如春的嘴边,她慌忙张口吞下,嘴唇碰到他的手指,本来就咳的涨红的脸顿时更红了。

    小满一脸担心,大眼睛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忍不住又道:“怎么吃了药还这么咳……”语气间满是怀疑。楚夙朝他笑笑,只是盯着如春看,过了片刻,她终于慢慢停止咳嗽,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茶水,便道:“小满,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

    楚夙不在意地笑笑,伸手为她把脉,问道:“这些日子药都有准时吃吗?切记不能劳神,小满眼看就要长大了,你别再老是管着他,自己好好养着才最要紧。”

    齐如春看他一眼,心中温暖,笑道:“如今小满总算有了能管他的人,我近来已经清闲多了。刚刚是一不小心才咳上的。”

    齐小满嘟起嘴道:“我哪要人管?谁能管得了我?”

    楚夙便道:“是呀,本王也正想听听,是谁这么大能耐,竟能管的住你这小霸王。”

    齐小满哼了一声,本想扭头不理他,可按捺不住心里的欢喜,何况平日和这姐夫素来是亲近的,这时便道:“姐夫,我有了个很棒的书僮呢。”

    “哦?很棒的?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少见。”

    “是真的,邵青哥哥和以前的书僮全不一样,我可喜欢他了。他也喜欢我。”

    “愈发难得了。”楚夙笑道:“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得到你这样的称赞,本王倒是要见见。”

    “他这会儿上先生那儿送我昨儿写的贴子去了,一会他回来了,准让你见见。”齐小满很想炫耀一番,在屋里等了一会,却没见邵青回来,便出屋去找。

    屋里只有这未婚夫妻二人,因如春的病,婚事不得一拖再拖,可名份即定,何况这亲事是四年就定下的,又因如春的病,楚夙常来齐府,因而大家也算亲近,楚夙看她近来气色好了一些,便陪着她说了会话,过了片刻,远远就听齐小满在屋外叫:“邵青哥哥,你快来。”

    楚夙含笑和齐如春对视一眼,再转头朝向门外,只见一袭青衣的白韶卿垂头跟在齐小满身后进了屋,齐小满笑道:“这就是我的书僮,邵青哥哥。”

    齐如春看楚夙没有说话,便柔声道:“这段日子,你幸苦了。小满的学问有了长进,也比往日多懂了些规矩。”

    白韶卿垂头道:“少爷长大了,自然渐渐懂事,小人不过陪着他上学玩耍。”

    齐如春道:“能陪着他已是不易,这孩子换过的书僮,没有十个,也有八人了。他肯听你的,就是和你有缘,以后还要劳烦你多照应着他。”

    “这是小人的本份。小人会尽力去做。”

    齐如春点点头,看身边的楚夙一言不发,担心他不喜欢这人,正要让邵青出去,却听楚夙忽然道:“你那脖子上的,是什么疤痕?”

    齐小满道:“烧伤的,对了,姐夫,你给他看看,是不是能医。若是没这疤痕,那得多好呀。”

    楚夙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白韶卿这才抬头向他,果然和听到他声音时的感觉一样,眼前这个男子虽然是一身淡蓝色的华服,气质高贵,可无论是声音还是体型,都和那林夙极为相似,虽然当初见到林夙时,他都蒙着脸孔,可白韶卿心里已经可以基本确认,眼前这个,就是林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