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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韶卿听到这里,忽然浑身一颤,心底阵阵发凉,一旁楚夙看她片刻间神情大变,也感奇怪。

    却听齐云开低缓的声音继续说道:“那道长生的仙风道骨……先帝一见便很喜欢,便向他讨教了一些修身养性的事,道人回答的很中他的意,先帝愈发喜欢,甚至亲自携着他的手,让他和自己并肩而行……哪知二人正走到众臣身边时,那道人……忽然在白……在你爹爹面前停步,他说……”

    “他说了什么?”白韶卿的声音轻微发抖。

    齐云开忙道:“他问你爹是不是有一个年方三岁的女儿,又说这女儿命中有大福大祸,怕你爹无法保全,想交你带去山中清修。你爹自然不允……自从你出世,你爹对你爱愈性命,哪里舍得送给这不明来历的道人去深山吃苦。那道人看相劝不下,只得摇头道‘这孩子与家不幸与国不幸,你要好生看管了,将来……这天下的去势……还要着落在她头上呢’说罢竟再不说话,扬长而去,连先帝都被他撂在了一边。”

    白韶卿垂落的双手十指颤动,脸上已是全无血色。齐云开歇了一歇,又道:“当时先帝便劝你爹将你送走了事,可你爹执意不肯,先帝也就当个笑话说说而已,没放在心上……可是三年之后,你弟弟一出世就有异样,养到三岁还连话都不会说……”

    “简直岂有此理,这些东西都扯的上吗?这都是那道士妖言惑众。”楚夙看着白韶卿的情形,知道此事对她打击极大,忍不住出言打断。

    齐云开却叹道:“是呀……原来是没人信的,可却巧那几年楚国四处闹灾,不是干旱便是洪水,一直没得消停,再加上……你自小聪慧过人,看书识字过目不忘,在你爹眼中自然是如获珍宝……可别人……就不这么看了。”说着偷偷抬头扫了她一眼。

    白韶卿声音苦涩,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地笑意,“你的意思是说……是因为我,楚王才会忌惮在心,所以对我爹爹早有防备?这……岂不是笑话么?”

    楚夙付合着点头。

    齐云开却道:“你们认为是笑话是因为你们不懂帝王心。四国能够因十二字的所谓真言就一举灭了柏姓全族,这难道不是笑话么?可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只要是对皇权有碍,哪怕是再无济的事,也会变作事实……何况,楚王忧心的不无道理……当时众目睽睽之下,那道人所说的话,很快就成了群臣的一桩心事,众人明里暗里的总是记得此事,总是将白家将你拿出来和别的事相连……甚至有人说……当年秦国预言石上提到的那个柏姓……那另一半不就正是个白字么?这样一想,楚王怎地不是如坐针毡……每日见到你爹,那心里的刺便会挑深一些,每回遇到难题,那想法更会再重一些……如此日积月累,并不是……无的放矢的。”

    白韶卿手足冰冷,只觉眼前一切都恍然如梦。

    她一直在寻找这件事的原因,想办法引出对此事在意的人,暗中观察他,看他做的各样准备,看他神色一日不安于一日,她感觉自己是找到了正主,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齐云开,就算不是害死父亲家人的真凶,也一定曾经参与此事。

    然后她等待时间忽然现身,又喝下对方准备的放了蒙汗药的茶水佯装中毒,动摇对方的戒心,最终使他得意忘形,将真相吐露出来。